心如蛇蝎。咱们是一起的啊,咱们都是唐人,而且,在你刚被送来的时候,还是我喂你喝水的啊。”
周汴面露疑虑,他低头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脚边的长刀,始终没有弯下腰。
耶律海兰用契丹语,轻声说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人圈”两侧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了场上的周汴。似乎只要他不动手,下一刻就会被箭矢扎成刺猬。
周汴看着两侧林立的弓箭手,突然扭过头看着耶律海兰,问道:
“我能用这个吗?”
“哪个?你说弓箭?”
周汴点点头:“对。”
耶律海兰皱起眉头:“为什么要用这个?”
“我觉得……很熟悉。”
耶律海兰忽然想了起来,这人是唐军里的神射手,弓箭自然是最拿手的东西。
“给他一个。”耶律海兰说道,“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一张弓一支箭被扔了过来,周汴俯身拾起,双手掰了掰弓身,然后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耶律海兰蹙了蹙眉头,悄悄后退了几步。
看着箭矢对准了自己,那名唐军俘虏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兄弟,你认真的?”
周汴没有应答。
他面露惊恐,转身就逃。
“嗖——”
周汴松开了弓弦。
箭矢自那名唐军俘虏的后脑射入,穿脑而过,脑浆溅出,唐军俘虏的尸体直挺挺的向前扑出。
箭矢钉在“人圈”的栅栏上,尾羽犹自还在颤抖。
全场寂静。
无论是周围看热闹的契丹士兵,还是被拘束起来的唐军俘虏,亦或是阿保机和耶律海兰,都是一副愕然的表情。
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一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死得没有一点转折,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点惊喜。
耶律海兰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自己想要见到的场景,为何现在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原因也许是,周汴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耶律海兰心中希望看到的那种挣扎吧。
“你说过的,我杀了他,你会让我想起来我的身份。”周汴静静的看着耶律海兰,“该轮到你履行诺言了。”
耶律海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的声音回荡在原地:“阿保机,给他一身契丹军服,安排在我附近住下。”
“从今往后,你的名字,是葛术台。”
……
这场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围观的契丹士兵也开始逐一返回,各自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离蒙阴河中军大帐不远处,有一顶小帐篷,两名契丹士兵慢慢悠悠的走回这里站好。
其中一人说道:“哎,我们偷偷溜过去看热闹,里面那人不会逃出去吧?”
“不至于吧?”另一人掀开帐帘朝里面探了探头,正巧与帐篷里面那人对视上眼。
“在这儿呢,谅他也不敢离开。”
两名士兵放下了心,继续交谈起来。
“你说大狼主为什么要让那个唐人留下来,还要改名叫做葛术台呢?那可是咱们契丹神射手才有的荣誉。”
“啧,你知道什么,知道七王子殿下受伤了吧?”
“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