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屹无甚睡意?,放纵她一直这般趴着。
她不动,他也默然又深邃地看着她。
苏嘉一觉醒来,已是天光乍现,明灿的冬阳暖了一座城。
她的意?识没有完全清醒,掀开惺忪的双眼?,缓慢地发觉过去?一夜的枕头是谁。
纪玄屹懒倦地靠着床头板坐,耷拉的眼?帘遮住了动人心?魄的蓝色瞳仁,长度离谱的睫毛成了当下绝对的关注点。
苏嘉一只手?落到他的旁侧,撑起身体,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眼?睫。
不想?纪玄屹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她微不足道的举动,眨动睫毛,徐徐睁眼?。
“睡饱了?”他迷蒙地注视她,晨间的嗓音尤为低哑。
苏嘉心?虚地收回?手?,翻坐去?一边,讷讷地颔首。
“你一晚上没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睡。”
纪玄屹的困乏总是在这个时间段到达峰值,直接平躺下去?,睡她之前睡过的枕头。
苏嘉明知昨夜两人约等于同床共枕,但那?是在她睡着了,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在她思维清晰,觉着和?他同在一张床上的冲击不止一点大,赧然地跑下床去?洗漱。
保姆阿姨按时送来香喷喷的早饭,苏嘉估摸纪玄屹应该会睡到中午,吃完早饭后?,自己去?阳台上,晒着太阳学习。
她背完新学的宪法重难点,看了几页商业相关的课外书籍,日头在不知不觉间升至正中。
阿姨做好了午饭,叫她去?吃。
一上午过去?,苏嘉见纪玄屹还?没有起来,问:“不等他吗?”
“先生醒来会吃的。”阿姨说,“他昨晚给我发过消息,让你先吃。”
苏嘉坐上餐桌,不放心?地问:“他每天都这么没规律吗?”
阿姨陪同一块吃:“差不多吧。”
她有一个和?纪玄屹年纪相仿的孩子,多说了一句:“这样不太健康。”
苏嘉赞成:“确实。”
阿姨随和?,苏嘉和?她聊得来,两人小声说着话。
直到纪玄屹从卧室出来,拉开了苏嘉旁边的椅子。
阿姨吃饭速度快,去?收拾厨房,餐厅余下了两人。
光线充沛,无处遁形的白日往往会放大一些事,苏嘉惦记昨夜的波折,埋头吃饭,不好随意?吱声。
纪玄屹盛了一碗饭,瞅她两眼?,问:“昨天晚上找我做什么?”
苏嘉追溯记忆,她昨晚之所以会闯入那?个房间,是为了找他。
“就是,就是觉得你是故意?让我看见你的伤疤,把我留下来过夜的。”苏嘉支支吾吾地说。
纪玄屹不置可否,足以肯定的是,如果换做平常,她猜出这个事实,能?和?他大闹一场。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怯生生。
她还?一直在扒碗里的米饭,最?基本的夹菜都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