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敢关门,大约开完了人也就僵在了门边,绝不敢多动一下。
可这会儿,韩妈脸上虽然有肉眼可见的迟疑,但竟然开口说了一句话:“风、风爷来了?”
脸上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挤得颇为勉强,灯笼在风中晃动,忽闪忽闪的光映到她脸上,这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风长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忽然觉得心里咯登一下。
“怎么回事?”风长天看着她,“你不怕我了?”
那句话显然耗尽了韩妈所有的勇气,风长天一开口,她就扛不住了,急忙后退:“我我我我回禀大小姐去!”
然后一溜烟地撤了。
风长天才懒得等她回禀,抬脚就往里走。
那日故意放那白袍人回北狄,他当夜就暗中跟随,到今天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姜雍容了。
现在他人已经在雍容的院子里,这里有雍容走过的地面,有雍容抚过的家具,有雍容呼吸过的空气……到处都是雍容的痕迹,让他的心剧烈地跳动。
越剧烈,越愉快。
——风长天,你要争点气,先把道理讲完,再来谈儿女私情。
风长天按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给自己打气。
他的腿长,步子又快,韩妈很快给他甩在身后,他直接进了后院。
张婶和李妈从姜雍容卧房里出来,手里抬着一大盆热水,往外一泼,险险泼到风长天身上。
张婶吓了一跳:“哎哟这不是风老大么?多早晚回来的?怎么不声不响站在这里?”
热水泼到地上,一点清雅的芬芳升腾到空气中,像是有意一般,钻进风长天的鼻子里。
——是胰子香。
像是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重击,风长天猛然僵住。
——雍容她……刚刚……沐浴过……
“风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张婶好奇地看着他,“脸怎么红成这样?”连耳根子都红了!
“赶、赶路,热的。”风长天只觉得脑袋像个蒸笼一样腾腾冒热汽,耳根子烫得吓人,赶紧吩咐两人,“我和雍容有要事相商,你们不要过来打扰。”
张婶咭咭笑:“知道啦知道啦,小别胜新婚,就算你们没事相商,我们也不会来打扰的。李姐对吧!”
一面说,一面拉着李妈去了。
李妈也不像从前那样缩手缩脚,脸上竟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竟然比韩妈的还要自然一些!
这两个来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不进来?”
姜雍容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像是有形质似的,裹挟着清雅香气和丰润的水汽,往他的身上扑。
风长天不由自主想起了在荒漠地跟踪白袍人的日子,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水了,他差点儿以为自己会渴死在沙漠中,然后转过一道沙丘,就听到水声哗哗响,还未见到水,空气中已经有了清凉的水汽,兜头向人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