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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明亮宽阔的储藏室，贴在额头上的手心，不能睁开的双眸，眼睛里的酸疼，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我从来不是一个敏感的人，甚至有些迟钝，然而就算如此，我也确信自己将永远记住这一幕。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每个人身体中都有一只奇妙的生命闹钟，它平时沉默，你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可每到生命的转折点，他就在你的身体中幻化变成实体，用滴答作响的声音提醒你：请记住此刻！记住现在的温度、湿度、气味、声音……记住一切！

&ldo;杜梨，我可以叫你阿梨吗？&rdo;

佛教中有一种东西，叫&ldo;禅机&rdo;，我想，那就是此刻了。

&ldo;阿梨，我非常喜欢你。&rdo;

这样的时刻，我没法再安心地躺在他的膝盖上。我坐起来，眼睛中地药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沈钦言坐在我对面，伸出手指帮我拭去了从眼眶滑落的药水‐‐我想那看上去一定很像眼泪。

我问他：&ldo;像朋友那样的喜欢吗？&rdo;

我想我的表情很呆，可他没有笑，静静地直视我，握住我的指尖。我没有拒绝，他进一步握住我的手。

&ldo;我喜欢你，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rdo;

&ldo;我能承诺，终身对你一心一意。所以，请做我的女朋友。&rdo;

我不知道人家是怎么面对&ldo;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并且对你表白&rdo;这种景象，但我傻得不能言语。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平时我们在一起，总是我的话多而他的话相对来说少很多。可现在，我想不到要说什么。而他，仿佛存了一辈子的话语要说。

&ldo;搬家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各种证书多得都可以用了打牌了。我没有你的学历高，在绝大多数领域没有你知识丰富，你介意吗？&rdo;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学历从来也不说明能力。我摇摇头。

&ldo;我有着一份不稳定的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不忙的时候可能几个月没有收入。&rdo;

‐‐我当然能理解，我在家做ho一族的时候也是这样，实际上我觉得这种工作挺不错。

&ldo;我是演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会有被曝光的危险，&rdo;沈钦言沉默了一下，直视我，&ldo;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保护你。&rdo;

‐‐这也没什么关系，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惊天大新闻可以挖掘。如果哪家报社网站敢胡编乱造，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他嘴角一扬，用着一般人一辈子只能见一次的认真表情看着我。&ldo;我的缺点如上所述。既然你都不介意，那就没理由拒绝我了，是吗？&rdo;

他的呼吸离我很近，就在我的鼻尖。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和男人靠得这么近了，结结巴巴地说：&ldo;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拒绝你啊……你，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好半天……&rdo;

在结束刚刚的话题之后，他似乎又变得言简意赅起来。

&ldo;所以，你答应了？&rdo;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回答这个让人害羞的问题，但我的答案一定比所有人都简洁。我伸出双臂，用了我平生最大的勇气，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我身体里的闹钟还在滴答作响。

他手臂的力度，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呼吸留在我耳畔的温度，我想，我会一辈子记住。

第十三章被送走的哈利

在我安静的二十五年……近二十六年的生活中，我的感情经历屈指可数，即便曾经对肖师兄产生过一点点我也无法形容的感情，但很快也就烟消云散。我妈妈曾经说过，我干脆嫁给电脑算了。

我已经想到，&ldo;我有男朋友&rdo;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本年度杜家头号新闻‐‐尤其是这个&ldo;男朋友&rdo;还是个大明星。我暂时没有想过要通知父母，如果告诉了他们，我能想象我妈妈那满眼放光的样子，她一定会劝说爸爸赶快结束全球旅行飞回来把我和沈钦言好一顿参观。

没想到第一个知道&ldo;我有男朋友&rdo;这件事的是荣佳明。

他总是约我，我也不能总是拒绝，周末到底还是出去跟他见了面。荣佳明微笑道：&ldo;约了你这么多次，终于看到了本人。&rdo;

我尴尬地笑：&ldo;不好意思。&rdo;

&ldo;不过没关系，&rdo;他镇定自若地开口，&ldo;追女孩子，没有耐心是不行的。&rdo;

我大吃一惊，差点掀翻了手边的咖啡杯，&ldo;追女孩子？&rdo;

&ldo;虽然你大哥跟我说过你想当的迟钝，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你会迟钝成这样。傻瓜，你以为我两次三番给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我想追你啊。&rdo;荣佳明端正的脸上有异样的神采，我看得似懂非懂，只大致明白了一件事，他没有跟我开玩笑。

&ldo;我还以为你是想利用我……&rdo;

&ldo;利用？&rdo;

&ldo;嗯……一般人都是这样的，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后反应就是和你一样，先是请客吃饭，然后继续请我帮忙。&rdo;

我忍不住想起自己若干次的经历。通常来说，对方知道你电脑技术不错后，人际关系都有同样的发展趋势‐‐起初是修修电脑、杀杀病毒；其次是下下软件、找找资料；再次是找找注册码、破破软件；最后则是被要求给他们写写程序、建建网站，顺带解决各种家用电器、电子产品的麻烦……凡此种种，花样会翻新，思路基本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