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很快便各自散去,原地只剩下了一具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蛮兽尸体,它也将被煞雾日渐侵袭——或是在侵袭完之前,便成为其他蛮兽的盘中餐。
?
东域,山海殿。
两名修士正坐在云宫之中,一边享受着美酒灵果佳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生死台上的生死斗。
其中一人道:“怎么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真真浪费时间!”他指的是生死台上的两名修士。
另一人扫了一眼,却没有附和,只是替他斟满酒。
其实这话却是偏颇了,那两名修士虽然不能入他二人的眼,却也是散修中不错的了,此番生死斗,为的也是了结一桩恩怨情仇,绝非小打小闹,倒也颇有些观赏性,实在不能说上不得台面。
况且他打从内心是瞧不起这人的,仗着家世优渥,却不好生修炼,只知在山海殿中花天酒地一掷千金,若他有这样的儿子,早打死几百遍了。
之前说话那人见他没说话,也猜到他的意思,忍不住哼了一声,“伏渠,你也别觉得我纨绔,咱俩也都差不多。”
伏渠不喜欢他这个名字,因谐音“芙蕖”,颇为女气。
听见袁容故意称呼他全名,心中本就不悦,更何况袁容还这样说他,伏渠心中恼怒,送到唇边的酒盏被他重重往桌上一拍,“袁容,今日出门时,你连脑子也忘在炉鼎身上了?!”
这话说得也很刻薄,但袁容却不生气,依旧悠悠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你可知外人只会比我说得更难听!”
“我是纨绔,没错啊,反正我那好父亲养着我也不是盼着我修行有成,只不过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无论是百年,两百年,数百上千年,早晚也要化作灰灰,往轮回去,我又何必苦修,何必修身,及时行乐,有何不可!”
伏渠冷笑,“那是你,你愿做朝生暮死的蜉蝣,可别将我与你划归一类!”
“你?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啊。”袁容轻笑一声,“你嫌弃我是个纨绔,可又惧怕袁家的威势,不敢拒绝我的邀请,心中恼恨,表面上还要做得云淡风轻——说起来,还不如我!”
“你!”伏渠被人说中心中隐秘的想法,又羞又恼,“你袁家厉害,我伏家难道是吃素的么?我哪里需要巴结你了!”
“要不要,看你自己咯,关我什么事。”袁容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甚至不耐地敲了敲桌子,“站好站好,别挡着我看他们斗法!”
伏渠只觉被羞辱得半点脸面不剩,浑身发抖,最后狠狠瞪了袁容一眼,摔门而去。
“德性!”
袁容哼笑一声,拿起一枚灵果,嘎嘣一口,津津有味,好心情完全没有因这个插曲而变坏。
不久,生死台上的斗法分出结果,竟是其中那女修惨胜,报了被那人渣男修骗身骗心骗财骗色之仇,浑身血淋淋地离去了。
“是个烈性的。”袁容感叹了一声,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渐渐低落。
这是筑基战斗区今天最后一场生死斗,看完后,袁容也有些意兴阑珊,准备打道回府,去向那整日里只知道在侍妾身上耕耘的父亲要灵石。
却不想,刚起身时,他便看见生死台上空忽然浮现一片巨大的投影,竟是播放起一名剑修的战斗灵影来了。
“有点意思!”
袁容又重新坐了回去,这些天他虽没来战斗区,但也从其他狐朋狗友那里听说了这名剑修的不同寻常,心中好奇,不知不觉间竟全神贯注,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只见那剑修身形瘦削,单人只剑,闯入妖兽潮中,如入无人之境,竟是丝毫不惧,袁容心中暗暗佩服——他虽是个纨绔,却是真心敬佩这些前辈高人的,不至于生出什么嫉恨之心来。
待看到最后,那剑修一剑气势如虹,杀意凛然,而山海殿的灵影装置又极其高明,袁容忍不住屏息凝神,额头冒汗,只觉得这一剑正是朝自己斩落——他像是一只黔驴技穷的蝼蚁,而那一剑便是重逾千钧的山陵,他,无处可逃!
一剑落下,万千妖兽伏诛,而那剑修身形岿然不动,脊背笔直,正如一柄出鞘利剑,气冲霄汉!
“啊!”
袁容忍不住惊叫出声,既是因为入戏太深错将那一剑视作朝自己而来,也是被这剑修之威所慑。
灵影一黑,原来是到此就结束了。
而袁容却怔怔呆坐原地一动不动,好半晌后才渐渐回过神来,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真真伟丈夫也!”
墨?伟丈夫?天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