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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他终于转过身来，我没敢抬头看他。只用余光感觉到他走回了桌边，对我说：&ldo;你就是卓言风的表妹？&rdo;

我眼睛一亮，却仍旧没敢抬头，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说：&ldo;是，民女是卓将军的远房表妹。&rdo;

&ldo;卓言风为了你，拒绝了京都所有的权贵，你倒是很有魅力。&rdo;他说这话的腔调阴阳怪气的，并不像是赞赏，也不像是在贬低，只是觉得口气很奇怪。

&ldo;不敢。&rdo;

他笑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能从他吐气的节奏中感受到了他的笑意。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什么？我叫什么名字来着？卓言风只说我是他的表妹，可从没想过给我再取个什么名字，我这是要临时给自己编个名字吗？可卓言风有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名字呢？万一告诉了，我再乱编一个，不是要穿帮了？

&ldo;怎么，名字还没有编好？&rdo;

☆、死不可怕

我大惊，抬起头来看他，他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可这笑盈盈的笑容，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他知道，他都知道了。他不过是想看看我演戏，我演不下去了，他笑着看着我出丑，看着我无所遁形。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的心在颤抖，抖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起了那暗无天日的牢笼，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自己。

我想起了东方藿给我带来的那身衣服，穿了那身衣服后我就染上了瘟疫，我被独自关在牢中，见不到任何人，连狱友都没有，除了那件衣服，哪里还有传染源。我病得很严重，病得快要死了，我没有一点力气，像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连我最害怕的老鼠从我身上爬过，我都动弹不得。

想起那只老鼠，都让我浑身发麻。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他走近我，高高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他，他向来都爱这样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与几年前变化不大，多了微微一分沧桑。

&ldo;无话可说。&rdo;我平静了下来，死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绝望无奈和背叛。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其实从来没有人背叛我，我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他视我为妖魔，视我为不详，所以他想除了我，这其实无可厚非。因为如果是我，我见到了恶魔，我也会想直接杀了他，即使这个恶魔没有伤害我，可他仍旧会让我感到害怕。

我大概绝望的是因为不信任，我以为我们也算朝夕相处，没有感情也能生出一点点革命友谊来，我若是想害他，我每天都有很多机会，可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因为旁人的话，完全相信了，丝毫没有犹豫。

自古帝王多薄情，这是真的。

&ldo;你倒是干脆。&rdo;他蹲了下来，与我平视，我也看着他，到这个时候了，我没什么好怕的，既然要死，这一次我要死的尊严一些。

&ldo;卓言风呢？&rdo;我问他，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卓言风失踪的原因，他被我连累了，周容承究竟何时发现的，我真的想不出来。

&ldo;你关心他？&rdo;他凑得更近，我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分。

&ldo;要杀要剐你来便是，他是无辜的，你不要为难他。&rdo;

&ldo;无辜？&rdo;周容承轻笑，&ldo;他怎么无辜？他是不认得皇后还是被你施了障眼法看不出来？&rdo;

我说不出话来，的确，他不会不知道。

&ldo;求你不要伤害他。&rdo;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除了低声下气求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