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娘出了朱家直接去了秦掌柜家找香草,大唐能找到避孕方子的地方也只有那些特殊行业,丽春院杜萱娘是再也不想踏入的,唯有去找从丽春院出来的香草了。
自从上回街头大闹后,杜萱娘便没有再去过秦家,也没见过香草,只听说秦掌柜娘子病得不轻,秦家家务活都归了她。
当独自守在冷清的铺子里的秦掌柜听说杜萱娘要找香草时,十分意外,这片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良家妇人愿意与丽春院里出来的香草说话,连累着铺子里的生意也差了许多。
“香草在厨房做饭,杜娘子你自己去寻她吧!”秦掌柜不敢怠慢,热情地说道。
香草名声虽不好,但与这个厉害的杜萱娘却是有几分香火情的,打好关系,或许将来用得着。
在厨房门口杜萱娘与一脸讶异端着一碗汤药的秦三丫打了个照面,秦三丫对杜萱娘中规中矩地行了个晚辈之礼,倒让杜萱娘刮目相看,她母亲不是将她恨之入骨么,怎么还对她如此客气?
“这是秦家最厉害的一个,你可别被她的表面功夫骗了,这母女三个可能折腾呢,今天要看病,明天要捐香油钱,什么事也不做,只坐着等吃,还有她母亲每天不咒我们两个二十遍绝不睡觉。”香草布衣荆钗,完全不见从前的锦衣浓妆,看到杜萱娘时,眼里全是惊喜与激动,情不自禁地吐槽起来。
“她们再厉害能厉害过单打独斗,有人宠爱的你?不过是个愚妇,再加上两个未出嫁的小娘子,你别与她们计较。”杜萱娘一直觉得在秦家这场闹剧中最大的受害者是秦三丫姐妹。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香草洒脱地笑笑,放下手中的菜刀直入正题。这个性格很得杜萱娘喜欢。
当香草听了杜萱娘的请求,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我知道你不想与丽春院有牵扯,但这药还真在王妈妈手里,我便帮你跑这一趟吧,现有两种药,从前卖给我们时,好的那种,也就是对身子危害较小的,一两银子一瓶。专供接客少的红姑娘用的,被沾一次便吃一粒,差的那种便便宜得多。吃一粒管一个月,如今姐妹中有好几个都绝经了。”
香草的苦涩杜萱娘看在眼里,便从怀里掏出一只五两重的银锭子递给她,“帮我弄一瓶最好的,剩下的便给你做衣服了。”
香草也不客气。“冲你这样大方,这事我必帮你办得妥妥的。”
当香草将一只瓷瓶交到杜萱娘时,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让杜萱娘吃惊的话,“听说你那猪舍还要请女工,你看我行不行?当然你若嫌我不干净就罢了,当我没说。”
“你确定你出来帮工秦掌柜会答应?你想点有用的吧。或者赶紧生个儿子傍身。”
“生儿子是想生便能生的?如今杂货铺的生意越来越差,那母女三个每天除了折腾正芳和我,什么正经事都不做。我是想着去你那里做工,好歹也挣几个钱减轻一点正芳的负担,我想他也没有不同意的。”
“也罢,只要秦掌柜同意,我这里也好说。只是到时候你别嫌脏累。”
不管从前如何,至少现在的香草是想本本份份地在秦家过日子的。杜萱娘没理由不给她这个机会,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对崇信“走自己的路,让狗去跳墙”的现代穿越者来说真的不算个事。
杜萱娘立即又去了朱家,将那药交给了周玉娥,又嘱咐了她一些事。
朱家根本就没留杜萱娘三母女吃饭的打算,三人只好饿着肚子出了朱家。
一出朱家院子赵韵儿便气愤地嚷嚷开了,“那个叫姨表姐太讨厌了,明知道玉娥姐的手还没全好,竟然还叫她绣什么荷包,她自己难道没长手?”
“你玉娥姐答应了?”杜萱娘问。
“就是因为玉娥姐什么都不说便应承下来,才让人更生气!”
杜萱娘放了一点心,看来周玉娥是将她的话认真听了去的,“青橙,你怎么不说话?”
“母亲,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让玉娥姐离开这里么?”顾青橙话不多,但总是抓到重点。
“当然有办法,不过不是现在,过几天还得让你们多来几趟这里,帮玉娥姐做一件大事。”
杜萱娘母女三人渐渐远去,路边的茂盛的树丛后面慢慢闪出一个人来,“杜萱娘你毁了我的家,我不能还诸彼身,便毁了你在意的又如何?”秦三丫看着三人的背影阴恻恻地说道,手中的树叶已被揉烂成汁。
当天晚上王妈妈向曲翠栊汇报香草买避孕药丸之事。
“你怀疑不是香草本人要用?除了她还会有谁?”
“姑娘可知香草今天拿来的可是五两的银锭子?她家的杂货铺半年都未必挣得出来,所以香草必是帮人买的,而使唤得动香草的,又与香草有来往的女人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妈妈说得很有道理,难道李进又来了龙泉驿镇?”曲翠栊变色道,纯粹是关心则乱。
“不会是大当家,我们派去肉铺门口和东西两条路口守候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奴怀疑与杜萱娘搞在一起的另有其人,姑娘忘了头几天谁来找过她?”
“崔颖!”曲翠栊有些意外,又有些妒忌,随即又冷笑道:“如果真是崔颖,我倒是又高看了杜萱娘,在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便什么都不是了。再说凭她的身份竟敢逍想朝廷三品大员,世家子弟,给人家做妾她都不够资格,最好是等她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时,找机会将姓顾的两兄妹藏起来,不管他们是不是李怡那个贱人肚子里出来的,人在我们手里,我们便又多了一个对付杜萱娘或者李进的筹码。”
“姑娘好谋略,就算制伏不了李进,拿捏将顾氏兄妹当宝的杜萱娘是万无一失的,我们要不要去郡守府那边再加把火?”
“不必,上次那把火已经够杜萱娘受的了,本来是寡妇便罢了,还不守妇道与欢场中人来往,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将这样的女人放在儿子身边的,我们等着看郡守府出招便是。”
王妈妈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脸,仿佛眼前出现了杜萱娘被郡守府的人赶出果州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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