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的身子越发的重了,一日有大半日都是在沉睡当中,自姜国大军退去之后,她便住进了扶越城的太守府当中。
都说战地艰苦,许是乔楚的安排,也许是夜恒的照顾,她此次带兵,却安逸的像个富家少奶奶,除了像个球的肚子,整个人被夏致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倒是长胖了不少。
午时,秦玉用过膳后,看了看左秋接到的长安最新的消息,摸着大大的肚子打了一个呵欠。
“夏致,我困了,要睡一觉。”
长安的消息不过是乔渊没有被乔楚关进天牢,而是禁足在贤王府,不是因着兄弟情深,倒是因为李静苒如今怀有身孕,而李静苒,是秦玉的知己好友。
长安刚刚平定,所有的事情都等着乔楚解决,朝堂上又要大肆清理一番,混乱程度可见一斑。夏致清秋扶着秦玉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秦玉嘴角轻轻地扬起,此时,乔楚不仅要彻底的扫除余党,还要准备登基大典,定是要忙的焦头烂额。
秦玉似乎已经看到了乔楚穿着明晃晃的龙袍,坐在御书房忙的头也不抬的样子。乔楚前些日子还传来书信,要接她会长安,她没有回信。她在这里清闲的很,自由自在的无事一身轻,可不要回去帮着他收拾烂摊子。
闭上眼,嘴角含着笑,不知何时悠悠的睡了去。再想来时,秦玉只觉得自己似是被人抱在怀中,脑下躺着的不是软枕,而是肩膀。
那肩膀宽阔结实,躺在肩膀上,似乎听得到有力的心跳。那熟悉的肩膀,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秦玉勾着嘴角缓缓抬头,入眼的,是那应该远在长安却近在心中的人。
“你怎么来了?”
五日,乔楚夜以继日半刻不得停歇,一路策马扬鞭,跑死了三匹马,千里之遥,半月的路程,只用了五日便到达扶越。
他想见秦玉,几个月不见,他心急如焚。那个女人,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他知道,她在等他。他想见她,一刻也不得耽误。
“来接你回家。”
回家,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字眼,秦玉挺着大肚子搂住乔楚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脸上的胡茬,他眼底的青黑,无不昭示着他此时的疲倦。
“你这幅样子,真是遭人嫌弃。”
乔楚轻轻地搂着秦玉,特别害怕秦玉那如球一般的肚子,生怕自己碰到了她的肚子。
“我的风华绝代,只给你一人观赏。”
秦玉看出他刻意躲避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手都无处安放。心中好笑,伸手抓住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八个月了,你摸,他知道你来,在和你打招呼。”
秦玉觉得很神奇,这孩子一直在她肚子里安稳的很,几乎不曾打闹,这乔楚一来,竟然在里面拳打脚踢闹腾的厉害。
“宝宝,这是你爹爹,看到爹爹高兴吗?”
乔楚如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放在秦玉的肚子上,感受着来自秦玉肚子的躁动,隔着秦玉的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
“他在动,他在动,他在踢我!”
乔楚此刻惊喜的像个孩子,那副惊讶的模样,让秦玉觉得,她肚子里有一个小孩子,外面,还有一个大孩子。
“见到爹爹他很高兴。”
秦玉的一句话,却戳中了乔楚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眼中的惊喜笑意,变成了深深地懊恼悔恨。
“阿玉,对不起。”
自阿玉有孕起,他便应该一刻不离身的陪在阿玉身边,寸步不离,亲自照顾阿玉的饮食起居,亲眼看着阿玉的肚子一点一点变大。
可是,阿玉如今已有孕八个月,肚子变得这般大,他却没有一刻是在阿玉身边。阿玉为了他吃苦受罪,他却不能在她身边陪伴。
秦玉住着乔楚的手,仍旧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小七,不要说对不起,秦玉不是长安城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秦玉是征战沙场的晋国大将军。”
乔楚轻轻地将秦玉搂在怀中,在秦玉的头顶深深地落下一吻。
“是,我的阿玉是不同的,是这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的阿玉,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从此,他再也不要阿玉离开他,再也不要。
“小七,我们回家吧。”
史书记载,双龙之战贤王乔渊战败,于二月二十九禁足与贤王府。三月初五,太子乔楚亲赴扶越迎大将军回京。四月十四日,太子乔楚登基为帝,封号,景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