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摇头,展开浴巾裹住她,吸收残余的水珠:“夜里有些凉,别吹着风了。”又蹲下来检查她的膝盖和小腿,有些小小的红印子,轻轻吹气。
“我不疼,睡觉吧。”鹿露抱抱他,出去钻被窝。
没一会儿,他也来了,惯例调节好空气设施才躺下。
复古的欧式床窄而高,两人睡在一起贴得很紧。她的困意断断续续,睡不太着,无聊地把手伸过去。
最初是压抑的、低微的气息,慢慢变得急促、高昂,像绷紧的弓弦。好几次了,鹿露都担心他会“嗡”一下断掉,他实在太害怕表露自己的欲望,好像她会因此就讨厌似的。
她抚摸他的脸颊,亲亲他的嘴唇,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嘴唇贴住他的耳廓,小声道:“好听。”
气息戛然而止,他屏住了呼吸。
鹿露把被子拉过头顶,罩住两个人。
“你喜欢露露吗?”她问。
他开口,声音喑哑:“嗯。”
“露露也喜欢你。”
情话犹如甘霖流入心扉,牛奶一样甘甜,红茶一样芬芳,他闻着她发间桃子味的气息,依偎着她的体温,从此坠入温暖的爱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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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科莫湖有着灿烂温暖的阳光。
六点多钟,温暖清澈的晨光就把沉睡的鹿露叫醒了。她打个哈欠,无意识地转头看向枕边,哇喔,他还没醒。这让她无比惊奇,瞌睡不翼而飞。
林泮经常在床上等她睡醒,但那时,他早就已经梳洗过了,衣服也会换好,面容干净清朗,没有分毫昨夜的残痕。
鹿露不知道这是不是24世纪的习惯,乔纳森也是这样,不管前一天闹到多晚,隔天睁眼,他们已经衣衫整齐,笑吟吟地看着她,绝不给她瞧见刚睡醒时的窘态。
今天是一个例外。
他居然没醒,沉沉地睡着,头发凌乱,残存着昨夜的绮色。
鹿·始作俑者·露轻手轻脚地翻身,趴在枕边,安静地观察他。
两人交往三个多月了,林泮毫无疑问是一个十佳男友,满心爱着她,照顾她,永远顺从她的意思,任何事情都是以她为先。偶尔的,她也会思考这种关系健康不健康,正常的男女朋友会是这样
()的吗?()
想的多了,忽然就觉得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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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和人之间都是不同的,相处的模式肯定就不同。
大部分男女朋友是那种模式,追其缘故,不过是他们都出生于相似的家庭,有父母有家人,会爱会嫉妒。
林泮自出身就是少数人。
鹿露也是。
所以,没什么不好的,何况林泮也不是违逆自我意志的顺从。
恰恰相反,鹿露觉得他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显露出更真实的情态。
第一次,他竭力若无其事,冷静地处理掉身体的痕迹,平静的语气让她想起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为她解释新世界的一切。
第二次、第三次……他每次都怕弄脏床单和被子,好像她会生气一样。
鹿露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那只是张床单,别说洗一洗就行,不能洗必须扔掉又怎么样,她完全能把真丝床品当一次性用品来用。
后来的某天,失手打碎了她一个酒杯,吓得满脸苍白,她忽然就明白了。
有的人打碎碗碟就惊恐万分,并非因为碗碟本身多值钱,而是幼年每次失手都会遭到呵斥。对于林泮来说,弄脏东西或许就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打消了询问他的念头,改而在每次弄得乱糟糟之后,搂住他夸他好可爱。
这可绝不是昧心之语。
他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