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着:白色的晶莹从天幕中飘落而下,在触碰到指尖的那一刹,就被体温融化成水珠,看上去颇有几分决绝。
“下雪了。”
他应着:“是啊。”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的呼喝声将沉睡在寂静的庭院整个唤醒。
周寻听了急忙循声赶去,锦书也跟着他一道。
原来是自家库房走水,所幸发现得早幸而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程章和罗蕊也闻声赶来,下人报:“老爷,这库房不知怎么就突然走水了,这冰天雪地的,柴木也有些潮了,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府里一直以来也都是相安无事好好儿的,但最近怎么……
说完就连下人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移到周寻脸上。
程章还未开口,锦书摸清了他意图先:“爹,阿寻哥哥这半日一直在我身侧,他懂些诗词什么的便教我习文。”
“爹心里有分寸。”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锦书也不知再多说什么。
周寻反倒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
程章看着周寻:“你觉得呢?”
“他说的不错,这冬日潮湿,柴木确实免不了潮气,可是这冬日里恰恰也是天气最干燥的时候,便是走水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说话时,目光又看了看那方才说走水不大可能的下人,沉了沉。
“虽有锦书为你作证,但你毕竟现在也是我府中下人,该担一些责任。何况这库房本来是交由你和他管制,如今出了差池,自然应当是你们二人的责任。”
程章的确是将这库房交由他和方才的下人的,话搁在明面儿上说得清清楚楚,也不由得旁人说不是。
就连小小的锦书都有些不解,父亲一贯是个明事理讲证据的人,而今却轻易就定了他的责。
程章揽着罗蕊走了,一下子又只剩了锦书和周寻两个。
锦书低着头脚尖相对磨了磨:“爹爹这次不分青红皂白。”
周寻懒懒散散:“这不挺好,左右还有你在我旁边陪着我。”
锦书纠结了一会儿:“那,那我也不能在这儿陪你一夜呀。”
周寻:“好像也是,要不这样,你就当替你爹监工,我在这儿跪着,你去檐下坐着躲雪。”
锦书听完扭头就跑了。
周寻叹了口气,掀开衣摆跪下来:程老爷罚他在这跪着,跪上一夜。
既然并未出大的岔子,却落了这般重的责罚,就连和他一同管着库房的下人也只是被罚了半月的俸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