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被他声音拉回思绪:“公子既然来了,定然也是清楚我的处境为难的,应当会竭力帮我的……”
周寻一手缓缓抚摸过厅堂中梨花木桌椅:“程章虽复职,然而我到底帮你除去了宋府,这难道不值得何大人欣喜吗?”
何川:“话虽如此,但宋安便是在时我同他尚且也是平起平坐,唯有程章一直独大,他又一直是王上身边颇为受宠的红人,总压着我们,如今虽没了宋安,可王上心思难猜,一下子借机又擢了程章的官职,这下子想对他动手可是更难了。再者我们结怨在先,程章难保不会趁机报复。”
周寻嗤笑一声:“何大人,当初央着我解决宋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何况程章的情况我也没料到,你而今若是早早想到这一点,恐怕也落不到在这里唉声叹气忧愁不已的地步了。”
何川拢眉,额上皱纹叠成了一层又一层:“公子这是何意不是应允会帮我的吗?”
周寻交叠两手,捏了捏指尖:“我叫周寻。”
“今日显露容颜也是念着时日这么久,何大人到最后都没能见我真正相貌一眼,有些对不住大人这么些日子以来的坦诚相待倾囊相助了。”
何川不会听不出这话中隐隐显露的杀气:“你,你要做什么?”
周寻扁了扁嘴,眉心微皱,无辜极了:“何大人为什么到这时候还想不明白呢,宋安死了,程章因为京郊粮仓走水虽受了些牵连,但而今反而因祸得福升官,为何如此?那自然是我一手筹谋的啊。”
看着何川的脸色由正常变为铁青,目光中错愕愤怒相交织,周寻一下子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放肆直到最后笑出眼泪直不起腰来,一手拍着胸膛笑得停不下来只觉十分好笑一般。
心下再多不甘,难忍这一口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的气,这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趁他不注意从旁侧摸索着溜走。
周寻衣袖沾了沾眼角,袖中银光一闪出袖。
何川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见他嘴唇不住地张张合合的动着,周寻低下身子凑近他唇边,声音微弱:“为什么?是谁?”
周寻起身,将短刀简单处理一番:“既然我今日来了,就不会让你知晓这么多还能安然无恙的出了这个房门。是谁?我的主人是谁我自然就是为谁卖命的,这天下瞧不顺眼的可不止宋大人,还有您何大人呐。”
“你可雇人行凶,旁的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说完,他重又戴上了面具,步履从容走出去,同来时无二的淡薄清雅。
却没看到身后躺着的人挣扎着一手拂倒了身旁茶盏,待摔得四分五裂,撑着最后一口气割破自己的腕子沾血写出来个歪歪扭扭的“休”字。
他出了何府中不久,直接回了楚休府上。
到他离开后,何川都许久没有动静,有侍女进去奉茶见到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人,吓得松手摔碎了手中茶盏惊叫着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