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俊大声反驳道:&ldo;对手就算知道也是因为被窃去的书簿!将军怎可如此无端猜疑,将莫名的罪名加到李章头上!&rdo;
苏青阳冷笑道:&ldo;莫名的罪名?那内jian招得清楚,李章早就是他们主上的座上之宾,还曾当过他们的教官!&rdo;
吴子俊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只是依然不肯松口地说:&ldo;李章非是潜逃,过几日自会回返。届时可令那内jian与李章当面对质,即可知道实情到底如何了!&rdo;
&ldo;他还会回来?唉!子俊啊!你可真是憨直得可笑!失窃当晚就有人见他帐中有黑影离开,他在暗地里做的事,你又知道多少?!&rdo;
吴子俊这回真的有些懵了。他到这时才明白初见时李章那些话里的意思,不禁恨了一下靳白和张羽。他相信苏青阳所说并非全是臆造,也相信李章当真曾动过弑君的心思,但无论李章之后又经历了些什么,他都相信他投军排阵的真实心意。可是,如今他却没有一个有力的证据能为李章辩驳,这使他比当真被李章背叛了还要难受,让他暴躁得掀了桌子,全然不顾苏青阳尚还坐在上位。
苏青阳看着吴子俊的暴怒满心戚戚,只道自己很了解他的心情,起身安抚他道:&ldo;好在对手蠢笨,竟派人来偷窃,让我们提早有了警惕。想必李章在那边也未得到完全的信任,才会出现如此错失。似他这般佞邪无义之徒,无人信任也是理所当然。你随我日久,我对你还是很信任的!好在大错既未酿成,也就尚未是错,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rdo;
吴子俊直直地看着苏青阳:&ldo;将军是要弃阵?&rdo;
&ldo;当然!我又怎能将定北军亲手推入深渊火坑!&rdo;
&ldo;阵是活的!只要使用得当,即便对手知道,也是能够出奇制胜的!&rdo;
苏青阳惫然摆手,不欲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ldo;子俊不必再说!我意已决。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定北军,不需要那些花巧功夫!&rdo;
作者有话要说:
苏青阳是很注重事实的人,只是李章与司马逸之间的事实,却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明白的。于是就有了这古代版的眼见不为实了,还是没有经过ps的!
苏青阳真不是坏人,只是有些精神洁癖吧。
改了个地名。马邑(朔州)应该在内三关之外,苏青阳既然守的是楼烦关(宁武关),朔州就应在大魏版图之外了。于是改为秀容,也即是现在的忻州。
第99章暗度陈仓
李章与军需官在秀容拜访过那位工匠,将图形与要求交给那个名叫毛鲁的木讷老头后,就和军需官各自分开了。等待样品出来尚需一段时日,于是军需官趁机回家省亲,李章则去找来此出诊的芷清。
芷清比李章早到一日,暗卫已将她的歇脚处查探得明白,李章不欲与容燮碰面,候在暗处等待机会。
芷清在容家庄设庐问病,因着她女儿家的身份,容夫人替她配了两位慡快麻利的农妇和一位略通医理的乡民给她打下手,遇有男性医患,皆是隔帘问诊,偶有的几次出诊,也俱是内宅女眷,都由车轿直接接入内宅,向不外宿。这次却是例外,容燮替人求医时就言语含糊,只说是容家从前的恩人,如今隐居,行迹不宜外露。故而他们进入秀容后只如寻常客旅一般在客栈落脚,容燮出外打探回来,抱歉地让芷清静候两日,并包下了这家位置偏僻客房不多的客栈。
李章在接近客栈时,已察觉四周有许多眼线。他谨慎地改装试探,出手摸了一个行迹鲁莽的暗探,问清竟是关外进来的人后不禁吃了一惊。他连忙退离客栈范围,布置暗卫详查客栈内外情况,并以北疆暗卫主理的印鉴知会雁门郡守,请他令下属秀容县在自己行动时配合捉拿敌方暗探。
然而不等李章计划好,秀容县令就自作主张地大肆搜查盘问,竟将这边的暗桩抓了好几个。暗卫手下的暗桩多为当地人,基本都是用消息换钱财的人,无所谓忠诚也不会影响暗卫系统,但一些关键位置的暗桩却是长期观察后收买培养的,其重要性也非零散的那些暗桩可比。而此次被抓的正好就是最关键的那几个‐‐客栈的账房,客栈前后商铺的伙计,还有每日给客栈送菜蔬的脚夫。
李章刚把自己已到秀容的消息夹在容燮特意为芷清采买的水果中送进客栈,尚未将行动方案及时间告知芷清,被秀容县令这么一搅,就彻底乱了方寸。暗卫查回来的结果,是秀容县令收到线报追查敌方jian细,但李章察觉到那拨暗探却仍然在客栈附近活动。李章顿时有所警惕,一边令暗卫彻查县令与线人,一边决定强行带芷清离开秀容。
入夜后,收拾利落的李章戴着面具,在树影屋檐间急速穿梭,很快摸到客栈的后墙,攀着墙fèng上到三层,寻到芷清所在的窗户,轻轻扣了两声。屋内果然有了动静,却未点灯,只是有人悄悄走近窗边,低低问了声&ldo;谁?&rdo;
李章听出是芷清的声音,轻声应了句&ldo;是我&rdo;。窗子打开,芷清惊喜的脸随即出现在李章面前。李章轻轻点了点头,四下打量屋中的情形,芷清轻笑道:&ldo;客栈的人都睡了,一时半会可醒不过来。&rdo;
李章终于笑了起来,翻身进屋,芷清不等他站稳,已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