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和你还是和别人?&rdo;左学立马来了劲儿,十分感兴趣。
钟笔当作没听到,&ldo;转过身去‐‐&rdo;替他擦背,手劲很大,擦得左学龇牙咧嘴直吸气,不断叫道:&ldo;疼死了,疼死了!&rdo;钟笔打了一下他的头,&ldo;鬼叫什么!&rdo;疼死活该,谁叫他专门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什么叫做&ldo;和别人&rdo;?
等她匆匆擦完背,左学突然回头问她:&ldo;那我以后要叫张说爸爸吗?&rdo;
钟笔愣住了,认真想了想,说:&ldo;大概不用。第一,我刚离婚,还没有想过结婚的事;第二,左思听到会不高兴的。&rdo;他有自己的父亲。
左学点头表示同意。左思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身父亲,虽然他很少喊左思爸爸,但肯定也不希望喊别人爸爸。他光着身子跳出浴缸,一边穿衣服一边问:&ldo;你不跟张说结婚,他会不会跟别人结婚?&rdo;
钟笔心里突然泛起酸楚,&ldo;我不知道,也许吧。&rdo;应该是会的吧。她的生活一团糟,哪里还有信心跟他共度一生?
婚姻不只是承诺,还要带给对方幸福。
她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
左学不说话了,心里很同情张说,他真是太可怜了,跟女人求婚,居然被拒绝了,面子往哪里搁‐‐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怪不得刚才他那么生气。
晚上钟笔一个人睡不着,躺在床上看书听音乐。半年的离婚官司打下来,她落下了失眠的后遗症,心神不宁,常常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这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一个女声略带哀伤地在耳旁吟唱:&ldo;受过伤的记忆,一直都还没有痊愈,需要被隔离,需要更多的空气。我让自己相信,终于在长期折磨里,得到免疫……&rdo;
唱的仿佛就是她自己。
她叹了口气,受过伤的心灵,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于时间,时间是最好不过的良药。关了灯,她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睡下之前双手做了个胜利的&ldo;v&rdo;字,告诉自己,钟笔,加油。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三十五章 欲速则不达
钟笔送左学去上学,胖胖的班主任喊住她,跟她讨论左学的学籍问题。左学不是北京户口,只能算是借读生。她十分烦恼。借读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找找关系把左学的入学问题给办了。可是她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找关系去?而且迫在眉睫的事是她要如何养活自己跟左学。
幸好单身母亲的艰难她早有心理准备,还好,不算太难过。
她在网上投简历的时候,看到以前曾经工作过半天的某报业集团又在招聘,顿时想起那个金庸迷金经理,眼前不由得一亮‐‐这下她的工作有着落了。
她不像上次那样莽撞,此次做足了准备。电子简历很快通过了,三天后对方打电话通知她去面试。
负责初次面试的是一个姓陈的女主任,四十来岁,一脸严肃,对钟笔的印象不是很好,看了她的简历,问她为什么接二连三辞职,怀疑她的工作态度,再说她长得太漂亮了,衣着打扮如此精心,十指指甲平均有一寸长,圆润光滑,一看就不是做事的人,怎么做得来记者这样的苦差事?
钟笔有口难言。她也不想啊,一次是左思醉酒强要了她,知道怀孕后她便辞去了《明报》的工作;另外一次是张说开除她‐‐此刻后悔自己为了证明有工作经验,把工作过的职位全写了上去,画蛇添足。
问完话,陈主任不冷不淡地让她回去等通知。
她知道肯定是挂了,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她还以为胜券在握,哪知铩羽而归。今年又不是她本命年,运道怎么这么差?大概是打官司打的。哎,只能感叹流年不利,命运多舛。
哪知等电梯的时候碰到刚刚下班的金经理。钟笔冲他打招呼,&ldo;嗨,你还记得我吗?&rdo;他还是老样子,瘦瘦的,皮肤略显苍白,戴着副无框眼镜,垂着肩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宅男,身上少了阳光的气息。
金经理一开始有些吃惊,随即点头,&ldo;当然,当然,钟小姐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rdo;他怎么能不记得有金庸全套签名书的人!何况她的名字如此特殊,工作的时间又创下了本公司的历史记录,想忘都忘不了。
钟笔撇了撇嘴,&ldo;来面试啊。&rdo;随即叹了口气,&ldo;可惜没有通过。&rdo;
金经理很是诧异,&ldo;怎么会?你以前不是通过了吗?&rdo;又问,&ldo;你还没找到工作?&rdo;后来他也知道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公司才会不跟她签订劳动合同的,对她一直怀有一丝歉意,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钟笔耸肩,&ldo;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rdo;本来还想请他帮帮忙,不过还是算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只要勤奋、努力、踏实、肯做,她钟笔还怕没人要?求人的话,总是难以启齿,感觉低人一等。
金经理听了眉头微皱,没说什么,然后随口问她住哪里。钟笔说了,他骇笑道:&ldo;这么巧?我也住那里。&rdo;钟笔忙附和,真是好巧,好巧,心里说,这有什么巧的,在这一带工作的白领,大部分都住那个小区。那里租金不会太高,环境又清幽,只要有车,交通也不成问题。
俩人顺路,金经理开车送她一路送到小区楼下。钟笔道过谢,看着他车子开远了这才转过身。
哪知刚回来便看见张说正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张说好不容易把车停进了车位里,出了一身汗,还没下车,便听到后面呼啸而过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钟笔从别的男人的车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