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季屿生言简意赅地拟定了一个计划,让明纱到时候配合他。
明纱似懂非懂:“怎么配合?”
“你平时有强迫症吗?”
“哪方面的?”
“比如有人当着你的面说谎,你是否会忍不住拆穿他。”
“这……”明纱迟疑,“得看是谁在什么情况下说谎了。”
冬天,车窗外的白雾从缝隙钻进车中,丝丝缕缕,慢慢在车厢中飘散,他们每说一句话,都在冒白气。
季屿生偏头看她,语气异常冷静:“我。”
明纱见风使舵,耸了耸肩:“那我没有强迫症。”
双标得理直气壮,丝毫不慌。
季屿生收回目光:“等这笔委托完成了,回去给你多放两天假……”
难得啊,工作了那么久,他终于舍得给她画饼了!
明纱得寸进尺:“年底奖金呢?”
季屿生:“会有的。”
明纱愉悦得嘴角上扬:“你是在贿赂我?”
季屿生惬意地靠进座位里,闭上眼养精蓄锐:“可以这么认为。”
季屿生偶尔会在路上见针插缝的找时间休息,每回这种时候,明纱总会肆无忌惮地开始欣赏起他的睡颜。
次数多了,她渐渐能分辨出他什么时候是真睡,什么时候只是假寐沉思。
此刻,季屿生清隽的侧脸对着她,安静地躺在冬日的寂静薄凉中。
他呼吸很浅,胸膛微微起伏,长睫低垂投下淡色剪影,额前碎发比前些日长了些,柔软地携着一段风情滑落在眉梢。
明纱看了好一会儿,也困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小声道:“老板?”
没人应答,她继续试探:“季屿生?”
“嗯。”季屿生深呼吸,睁开眼,目光清明,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样子,颇为无奈道:“怎么了?”
他确实没睡着,只是聚精会神在脑海里梳理计划。
起初,明纱喊第一声时,他没回过神,怎料她忽然一改往日习惯的称呼,直唤他姓名,他的身体比神思率先作出反应,自然而然地就回应了她。
明纱耸拉着眼皮,整个人蔫蔫的:“我困了,咱俩能换一下班吗?”
“……”
季屿生大抵也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饿了就吃,困了就想睡,受委屈立马直说,需要帮助便坦诚,绝不让自己憋屈,比任何人都关注自己的身心健康。
他叹气,打开手机查看导航,提示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好,你睡吧,到了喊你。”
得了话,明纱不再矜持,裹紧外套,窝在座位里,眯起眼睛酝酿睡意。
大约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司机将车开进南岗果格里大街,问季屿生:“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