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夕阳已沉,星光闪闪。古刹内仿佛阴风盘旋,冷彻入骨。
刘秀紧紧牵着阴玉萍的手心,好奇之心如同一面小鼓在胸膛里乒乓乱捶。
吕凤儿在古刹前的逡巡一翻,然后掏出一面红飞火焰绣有金色的符咒的小旗,往荒蒿中一插,满山遍野的荒蒿间忽然开出九朵雪白的莲花,一朵莲花居中盛放,八朵环绕,异香缭绕莹白如玉。莲花见风即长,变成九座美丽而精致的帐篷。
吕凤儿走进中心大帐,道:“此乃莲花阵法,按九宫布位,你们每人一座,玉萍与红绡分别坐镇东西莲帐,而刘秀与刘演兄弟则随我居中而坐。”
阴玉萍独自入帐,悄声问师傅:“此战必是极端凶险,师傅为何不让刘秀兄弟留在密林之中。”
吕凤儿说:“七星鬼阵是极阴阵列,你我都是纯阴之体,破阵时需用童男的纯阳之体冲破七星鬼阵的阴煞之气,方可破阵。”
阴玉萍又问:”我见文叔灵秀可嘉,师傅对他似乎另有独钟?”
吕凤儿呵呵一笑说:“前日我接到你大师伯的飞花传书,她说夜观天相,发现皇星出现汉室将兴,要我多多留意骨骼清奇的男子,我看小文叔秀外慧中,将来定成大气。”
阴玉萍满心欢喜地退出帐外,只见刘秀正在帐外仰天而望,大敌当前,他全无一丝慌乱,眉心那一颗红痣如星光闪烁。她正想叮嘱几句,满天的星斗忽然湮灭,一片黑色的浓云汹涌而至,电光霍霍,而雷音哑寂。
吕凤儿低声说道:“弟子们各司其位,魔头已经来了!”
阴玉萍在刘秀背后轻拍了一掌说,“快回帐里,切勿乱跑。”刘秀飞也似的钻进大帐。
此刻,天空浓云密布,只有九盏白莲盈盈闪光。吕凤儿帐内燃起一九叶莲花灯,灯光发出丈许的奇光与其余的八朵莲花大帐,光环相扣。吕凤儿长发披拂,如长发飘飘的仙子。而薄如轻纱的帐外,已被黑云团团围住,不时有一条条狰狞的鬼影在飒飒如风地飘来飘去。
刘秀问吕凤儿:“鬼怪要来了吗?”
吕凤儿说:“你看我的样子可怕吗?”
刘秀说:“不,你很像一个美丽的仙女。”
“你害怕了?”吕凤儿问。
“有神母在,我什么鬼也不怕。”
吕凤儿说;“鬼怕恶人,如果你软弱可欺,鬼就会缠上你,如果你比鬼还凶恶,那么连鬼都惧你三分。”
一阵阴风宛如一只无形鬼手,掀开薄纱莲帐。
刘秀向帐外望去,不由脸色大变,七条黑色的幽魂在黑云下呼啸飞过,漆黑的眼眶闪着惨白的磷光。黑云似已分割了天空与大地,风从黑云的背后吹出,如刀锋一样刺在刘秀的脸上生痛。
吕凤儿移步出帐,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
黑云内有人喝道:“是什么人害我兄长性命?我要血债血偿!”
吕凤儿道:“死在我手下的恶人无数可计,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鲲鹏祖师座下大弟子丘鸣。”
‘早已恶贯满盈。“
“你是何人?”
“吕凤儿。”
“原来是自号天意神母的吕凤儿。”黑云中又惊又喜道,“百闻不如一见,吕凤儿生得果然是貌美如花,虽然徐娘半老,只是风韵犹存。”大有轻薄调戏的语气,原来此人是丘鸣二弟。自幼也随异人出家,但却练就一身邪功,此次本来要助丘鸣一臂之力,却因有事半路耽搁,等赶到兄弟约会之地,才发现兄长已遭不测,他这才穷凶极恶地沿途追来,他驾剑飞行,自然要比吕凤儿先到,在古刹摆下此阵,立誓要为兄长报仇雪恨!
七条幽魂忽然团出一个黑色的大球,呼地向吕凤儿飞来。
吕凤儿左指一挑,腾起一道奇白的剑光。剑光与黑球砰地一击,黑球忽又炸成七条黑色的幽魂,飞回黑云下方盘惨嚎,咬牙切齿目光如寒,似乎十分惧怕那奇白的剑光。而剑光如游龙一般,在吕凤儿身边盘旋低鸣。
“莲花飞剑,果然名不虚传。”黑云中说,“竟丝毫不逊我的七星鬼阵。”
吕凤儿冷冷道:“我知道你的七星鬼阵还没有大功告成,所以我今天要你形神俱灭,以告祭在你手下死去的无辜冤魂。”
“杀了她!”黑云中一声喝令,电闪雷鸣。七条幽魂疯狂如野狗,飞击而下。
吕凤儿的剑光却依旧盘旋,八朵莲花帐内忽然飞出八名莲花弟子,手执八道洁白的剑光,剑光一绞,已将七条幽魂拢在剑光之下。
阴玉萍手起剑落,一条幽魂被劈成两片,可是剑锋似划过水面,剑锋一过,幽魂复合,更加穷凶极恶,发着尖利的嘶叫,缠住飞剑猛击猛扑。阴玉萍与众师妹只能且战且退。
黑云中哈哈大笑;“原来来了这么多美人,不如都做了我的夫人,妙哉快哉。”
阴玉萍剑舞狂花,说:“师傅,我们的飞剑不能斩碎这些阴魂。”
吕凤儿道:“这些阴魂被魔法精练,吸收天地精华已久,要想消灭他们,除非先绞碎他们的真身,但是这绝非易事。”她一挥手,旋身的剑光如飞虹般径直向阴魂飞去,黑云之内也突然飞出一道赤红的剑光,迎着莲花飞剑一绕,一白一赤两道剑光宛如两匹华丽的锦缎紧紧缠绕在一起。
阴玉萍身为神母大弟子,见师傅出手,神情大振,双掌一错向剑光一推,剑光大涨,将众师妹的剑光圈起,恰似一朵莲花,剑气如流在她们的身外形成一弯美丽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