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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钟年走过去,把刚买的药膏递到了钟茗的面前,钟茗抬起头,她从他的手里接过药膏,钟年的脸色有点涨红,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地说:&ldo;这可不是擦嘴的,是擦额头的。&rdo;

钟茗呵呵地笑起来,&ldo;你看着吧,我决定了,下次江琪再让那群死女人打我,我就狠狠地打回去。&rdo;

&ldo;你真的可以吗?&rdo;

&ldo;那还用说,笨蛋,你别忘了小时候你被别人欺负都是谁帮你打回来的!&rdo;

【二】

按下开关,却没有灯亮起。

窗外是淡淡的夜色,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乱成一团的客厅,灯管都被砸碎了,满地的碎玻璃碴子,有人刚刚在这里狂砸了一番。

钟茗和钟年同时怔怔地站在门口,还是钟茗最先反应过来,她把钥匙往鞋架子上一扔,愤怒地说道:&ldo;那个王八蛋肯定又回来了,下次我们换门锁!&rdo;

钟年有点难色地看看钟茗,&ldo;姐,别这么说爸。&rdo;

钟茗把钟年往他自己的房间推,&ldo;行了行了,我知道不能在你面前叫他王八蛋,你先进屋看书去,我收拾好叫你出来吃饭。&rdo;

&ldo;姐,我帮你弄饭。&rdo;

&ldo;看你的书去吧,我用不着你。&rdo;

&ldo;姐……&rdo;

&ldo;不许出来啊,出来小心我揍你。&rdo;

钟茗把钟年撵到屋里去之后,自己转头看了看一片láng藉的卧室,她快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下面,脸色有些惶然,把手往里面的格子里用力地伸,格子里面空dàngdàng的,果然所有的钱都已经被他拿走了。

钟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句,&ldo;王八蛋。&rdo;接着,她不动声色地低下头,从一旁拿过扫帚,把地上的碎玻璃碴子扫成一堆。

碎玻璃碴子在扫帚下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钟茗费力地弯着腰,从窗口she进来大片大片灰白的夜色,将她深深地笼罩起来,一缕头发垂下来,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她的眼珠转了转,眼泪无声地落在了那些散碎的透明玻璃碴子上。

钟年才做了几道物理题,就听到一声门响,是钟茗端着饭菜走进来了,钟年闻到了饭菜的香气,&ldo;有鱼。&rdo;

&ldo;就要期中考试了,你吃点鱼补脑子。&rdo;钟茗把挟了一大块鱼rou放在钟年的碗里。

钟年嘿嘿地笑着,连着扒了几口饭之后说道:&ldo;姐,我在学校的论坛上看到一个找家教的工作,教一个小学的孩子,我想去试一下。&rdo;

&ldo;挣钱的事用不着你,姐还指望你给我考一个清华呢。&rdo;钟茗又给钟年挑了一块鱼,&ldo;放心,姐养得活你。&rdo;

吃完晚饭后,钟茗在厨房把碗都洗完,她走到钟年的书房前面,无声地朝里面看了一眼,钟年低头很认真地看着书,台灯的光芒暖暖地笼罩着这个始终太瘦的男孩子,他的侧脸是温柔清秀的线条。

钟茗揉揉眼睛,默默地转身下了楼。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街上正热闹。

钟茗把自行车停在一栋破旧的楼下,她仰头朝着楼上的一个灯火通明的窗户看了一眼,然后上了楼,一直走到五楼,她伸手在门板上先敲了三下,接着又停了停,再慢慢地敲了两下。

房门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有人问:&ldo;谁?&rdo;

钟茗咬着牙说:&ldo;我找钟方伟那个王八蛋,我知道他在里面。&rdo;

门打开的时候,眼前一片云雾缭绕,钟茗看到父亲坐在沙发的一角,另外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正在一旁吞云吐雾,里面的一个房间紧紧闭着,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后来,又是麻将牌清脆的撞击声。

钟茗走上去对父亲说:&ldo;你拿走的是我和钟年下个月的伙食费,你把它还给我,不然我和钟年下个月没……&rdo;

&ldo;没饭吃&rdo;那三个字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迎面来的一巴掌在女孩子的面孔上狠狠地打过,钟茗朝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那一瞬间轰轰作响起来,好像是瞬间失聪了,她抬起头,看到父亲狰狞的面孔和一张一合的嘴。

无非是&ldo;赔钱货!&rdo;&ldo;甩都甩不掉的两个累赘!&rdo;&ldo;你给我滚远点!&rdo;&ldo;就他妈的因为你,害老子今天手气这么烂!&rdo;之类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话。

钟茗用手揉了揉火辣辣的面颊,她望了望被烟雾熏得面目蜡huáng的父亲,不动声色,一字一顿地说道:&ldo;你是不是想让我报警?&rdo;

一屋子都在刹那间寂静下来了,几个中年赌徒立刻都把目光投向了钟茗,紧接着,又把目光转到了钟方伟的身上,一个满脸堆笑的人站出来说:&ldo;老钟,既然你姑娘说出这话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啊!&rdo;

钟方伟的脸皮刹那间涨成了紫红色,不由分说一脚就朝着钟茗的肚子踹过来,一面踹一面破口大骂,&ldo;cao你妈的!&rdo;

钟茗一头栽到了地上去,一口气没喘上来,腹部的疼痛让她一阵猛咳,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转过头来望着父亲,脸上的笑容有些瘆人的惨白,&ldo;那是,你个狗屁混账王八蛋,我相信你有这本事,不然哪来的我和钟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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