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续苦笑,有有些无奈的语气说:“目前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都要糟糕一些,对方资料掌握的很充分,必然是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
温浅又一次看了眼文件上的内容,她似是并不相信这些,低声念着上面的内容,“受贿,行贿,违规贷款?”
陈续沉默了下来,并未作答。
他只是解释着说:“在出事的第一天,陆先生就告诉我一定要和你联系上,他或许是有话要和你说,却也是不方便让我转达的事情。只是很不巧,我连着打了很多天的电话也依旧没有打通。”
温浅在一路上都在想,这一定不会是真的,可现在越是听着,手脚越是冰凉。
“那这些,是真的吗?”
陈续用极缓的语气说:“温小姐,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说完全的黑白对错。”
很无可奈何的一种说法,却是默认。
温浅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有些失神的问:“那他会坐牢吗?”
陈续依旧不言语,而她却在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答案。
“温小姐,刑事判决书没有下来之前除了律师之外没有人可以见到他,可是陆先生早就留了一段录音给你,他让我和你联系上也并且和我说只要你一个人来。”说着,他将一个录音笔推到温浅面前。
温浅却并没有接,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的温浅才意识到这里面的异样,她问道:“我舅舅他……早知道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陈续不置可否,“先听听陆先生说了些什么吧,我送你去他家里。”
对于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是让他说,也不见得能说的多清楚。
而之后,陈续又拿出一个钥匙扣放在她面前,“这是陆先生家里的钥匙,是他让我给你的。”
这些年里陆远珩过的是独居生活,无妻无子,所以即使出事之后能找到的人也仅仅是温浅。
在温浅的印象里舅舅也一直都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也好像不曾有牵挂。
这样的人应是活得最自在,却也是最落寞。
陈续把她送到陆远珩住的地方,“温小姐,先在这休息一会,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直到陈续走后,温浅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终于拿出了那只录音笔。
兴许是自那天过后陆远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便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温浅点开录音笔。
“浅浅,很抱歉让你听到现在的这一幕,我犯的错自会有法律来评判定论,不用为我的事情去奔波,也不要问为什么,本来就没有这么多是非对错。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妈妈,在她面前一个字也不要提,好好照顾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浅浅,以后我的律师会来找你,需要你签字的地方你就签字,舅舅也没太多东西可以留给你。嗯,也就只有这些,照顾好你妈妈,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过问这些事。”
声音戛然而止。
温浅想不到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只是听着他的语气是云淡风轻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在陈述自己犯罪事实的人,仿若是看淡了。
而事情往往比想象的要更糟糕。
第二天的时候,陈续又和她说了一件事,他看着她明显憔悴的脸色,却还是说:“温小姐,虽然陆先生不让我和你提这件事,可你早晚是会知道的。”
温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
“青城警方介入调查的一桩命案,我想,可能你会有所耳闻。因为那出事的地点正好是你和你母亲以前住的地方,而现在那房产所有人是……”说到这陈续稍稍顿了顿,“是你丈夫。”
只说了只言片语,温浅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她只是觉得这是不可置信的荒谬。
“证据呢?”
陈续却笑了笑,试图缓和现在的气氛,说:“倘若有证据,就是盖棺定论的事实,而现在只是调查阶段。”
温浅的手心里一片冰凉,她脑子里乱的很,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才慢慢问:“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温小姐,陆先生并不想让你担心,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法律上的事情有律师,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一直到现在为止,温浅从始至终都有一种感觉,舅舅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能做好一切准备去平静面对,可若是这样……也太荒诞。
还有,和霍聿深有关的事情,她一点也不能往细了想。
瑜苑的事情上有任何的进展第一个知道的肯定是霍聿深,可就是这样,他在她身边那么久,却是只字未提。
细思极恐,手脚冰寒。
她平复起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陈先生,为什么您对我舅舅的事情这么上心?”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续停顿了须臾,复又解释道:“陆先生喜欢做慈善,而我就恰好是受他恩惠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