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礼并没有回家。
在这个晚上,欧韵致的坦白出乎他的意料,令他终于没有任何退路地看清楚了:她是真的只和自己玩玩而已,从来没有认真过。
更加没有爱过他。
为什么呢?他感到愤怒而委屈,他周世礼又不是不可爱,又不是不值得爱,为什么她没有爱上他?
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以他的能力,自然多的是手段可以让她就范。可是,不择手段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令她带着仇恨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然后彼此沦为对手,从此势不两立,这是他想要的吗?
他相信她做得到,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周世礼就是知道,欧韵致绝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物。
为了一个孩子,他值得这样做吗如果留下这个孩子的代价是伤了她的心,他又愿意这样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并不愿伤她的心。他希望她是得意张扬而活灵活现的,一如他在机场初见她时的模样,没有人可以令她的美丽失去颜色,没有人可以令她的神采稍退半分,他不愿意她遭受这样的委屈。
可是,让他不闻不问,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孩子拿掉,他又绝做不到。
只因那是她的孩子。
如果,这样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心情就是爱情,那么,他想,他就是爱上她了。
这个答案在周世礼心底一闪而过的时候,周世礼惊得连心脏都抖了一抖。
都市夜晚的天空,难得有几点星光。周世礼坐在海乔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
耳边传来“笃笃”的两声敲门声,周世礼转头,是韩博高。
“还没下班啊?”他转回了头,仍然一动不动,脸上带着明显的怅惘。
韩博高很少见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下好奇,一面探头打量他一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下班不回家,坐在这儿干什么?”
周世礼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韩博高更加奇怪。抻了抻裤腿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正待再问,忽听周世礼声音闷闷地蹦出了一句:“博高,你说我结婚怎么样?”冷不防吓得韩博高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坐在地上!
他一脸惊惶地瞪住周世礼,那模样简直似见了鬼!
周世礼哭笑不得。扫了一眼韩博高问:“你这是干什么?”
韩博高脸色青青白白,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世礼,你是否中了邪?”
只见周世礼尴尬地笑了两声。
他却蓦地反应过来。忽然间神来一笔:“是否你的哪位红颜有了梦熊之喜,所以仗着肚子,逼你结婚?”
周世礼的神色更尴尬了。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这才说道:“梦熊之喜是有的,不过,她并没有逼我结婚……”
翰博高跳了起来。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是真的!这让他由衷地替周世礼高兴。
他兴奋的与周世礼确认:“是真的吗?这真是恭喜你了!”
周世礼这下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眼角带起细细的纹路,眸中含着点点欢喜,笑眯眯地跟韩博高道谢:“多谢你了博高。”
韩博高莞尔。又再追问:“你还没告诉我这即将母凭子贵的女人是谁。”
周世礼笑着:“不需依仗肚子,她原本已经足够矜贵。”话音未落,韩博高“哈哈”大笑。
他这样的精明人,又怎么会猜不到那个令周世礼困坐愁城的人是谁?单是一个孩子,决不至使原本抱定主意孤独终老的周大少痛下决心结婚去!
他笑眯眯地看着周世礼:“你已向欧小姐求了婚?”
周世礼摇了摇头。
“没有,”他心底涌起一阵后悔,“我似乎错过了向她求婚的最佳时机。”
“为什么?”韩博高讶然,“我以为你喜欢她喜欢到情难自禁。否则的话,何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冯家痛下狠手?据我所知,冯兆北可并不是她的对手。”他说到这里,忽然间笑起来,“欧大小姐的身手想来必定不错!”
周世礼原本满心苦涩,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啼笑皆非。
他横了韩博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