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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颜秉初眨了眨眼，努力掩去眼里的一丝水雾，&ldo;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事，今日这句话，你想听也罢，不想听也行。杜瑶，你变了，变的样子很不好。你，好自为之吧。&rdo;

说着，颜秉初冲着她微微一行礼，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ldo;你，敢说你没有变么？&rdo;

第一零二章交心

身后传来的话让颜秉初停止脚步，转过头来。

杜瑶的面上带着一抹倔强，抬着脑袋目光死死地盯住她。

&ldo;不，我不敢说。&rdo;半晌，颜秉初垂眸轻声答道。

岁月流逝，很少有人敢问心无愧地认为自己一直一直没有变，一直一直是最初的模样，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方向，努力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ldo;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变了？&rdo;杜瑶站起身，突然歇斯底里起来，&ldo;你以为是谁，出生世家就很了不起么？是啊，我忘了，&rdo;她语带嘲讽，&ldo;当然很了不起，你还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再将来就是一品诰命，我这个小小的人物哪里高攀的上？是啊，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该洗耳恭听才是……&rdo;

说话声音太大，将廊下和文杏闲谈的冬雁惊动，急急忙忙撩起帘子进来，&ldo;姑娘，姑娘，&rdo;她跑到杜瑶身边一把拉住她，&ldo;我的好姑娘，你都在说什么胡话，你这说的不是让颜娘子寒心么&rdo;

&ldo;看见没有？&rdo;杜瑶一把甩开冬雁的手，&ldo;你来我家，从我的母亲到我的丫鬟全都向着你，从你说要来的几天前，母亲就不停地叮嘱要对你客气再客气，尊重再尊重，同你交好，指不定我就能得个大好的姻缘。你说多可笑？同样是从福州来，你父亲进京就官授三品，我父亲就得了个五品的小官儿，可是我同你交好，就能将他的品秩往上提一提么？&rdo;

在颜秉初身后的文杏气得刚要上前发话，便被颜秉初一把拉住了，看了她一眼。

文杏气呼呼地撇了撇嘴，转身撩起帘子出了屋子。

杜瑶依旧大声地说着，冬雁在一旁拉也拉不住，劝也劝不住，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不停地向颜秉初道歉。

颜秉初一直静静地站着，其实杜瑶说什么都只是从耳旁掠过而已，她看着杜瑶红了眼睛，红了鼻子，却固执地弯着着唇角，高扬着下巴，做出一副满不在意地模样。

真的不在意么？

&ldo;……权位、名利当真那么重要么？引得众人趋之若鹜？&rdo;杜瑶终于露出一丝虚弱之色，&ldo;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也这么想？你也是被世家权贵，花团锦簇迷了眼，难道他不好么？&rdo;

颜秉初终于抓住了一个关键字，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面色惶惶的冬雁，柔声道，&ldo;你先出去吧。&rdo;

冬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杜瑶，犹豫了一会儿，方行了一个礼，慢慢地出了屋子。

颜秉初重新坐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ldo;说吧，他是什么人？&rdo;看着她的眉眼染上一丝讶异，颜秉初微微一笑，&ldo;我可不想让一顶贪恋富贵荣华的帽子无缘无故地套在我头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你如此说倒无所谓。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rdo;

不知是因为颜秉初的目光，还是因为颜秉初提到的人，杜瑶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别开目光。

这时，倒有了一种别扭的可爱。

&ldo;怎么不说？那岂不是要大大冤枉了我？&rdo;颜秉初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ldo;既然你不说，那我先说。&rdo;

&ldo;想来你问我定没定亲不是没有缘故的，燕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名头确实好听。&rdo;颜秉初笑盈盈地继续往下说，&ldo;可是，我看重的并不是一品国公的位高权重，不是诰命夫人的金翠辉煌，而是那个人。&rdo;

杜瑶啊了一声，似是有些不信地抬起头看她。

颜秉初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她将视线投向半卷湘帘的窗外，六月末的天气，暑热犹胜，窗外的花糙树木长得正是繁盛的时候，她能看见站在树荫下面带忧色的冬雁和眉目犹有些不平的文杏，突然展颜笑了笑，&ldo;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关心你，急你所急，忧你所忧，真好。&rdo;她转过头来，轻轻道，&ldo;我看重的那个人，就是这样。&rdo;

&ldo;以前，我以为，两心相悦&rdo;说到这个词，颜秉初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顿了顿，耳尖泛上一丝红晕，&ldo;大概只是戏本子里才有的罢。我以为，这一生其实就可以这么过了的……&rdo;

直到，知道那种滋味后，那种前世今生第一次品尝到的味道，她才明白，那原本设想的一生将是多么无趣。

幸好，幸好，他不曾放弃，幸好，幸好，她不曾固执。

&ldo;我看重的那个人，只是他，恰好是燕国公世子而已。&rdo;

&ldo;你骗我，&rdo;杜瑶摇了摇头，不肯相信，&ldo;他长了你那么多岁，你怎么会看得上他？&rdo;

颜秉初扑哧一笑，&ldo;在别人眼里，明明是他正当好年纪，而我还太小，这个问题该问他才是。&rdo;她顿了顿，抬头盯着她，勾了勾唇角，&ldo;真真，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rdo;

杜瑶忍不住微微面色一红。

过了一会儿，她酸楚地笑道，&ldo;你真好运，你看上的那个人，正好是位世家权贵之子，前途锦绣，这样，你母亲也不会逼你改变心意。而我‐‐&rdo;

颜秉初放下手中的茶杯，端坐着倾听。

&ldo;‐‐你说，我为什么不喜欢那样的人呢？你还记不记得在福州时，我们，还有娴姐姐结金兰的那天？我们走到一个亭子里，你说了关于三角形的感情。当时虽然还有些懵懂，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每个人说过的话。我说，我的相公不能纳妾。其实，我找到了的，&rdo;杜瑶突然有些急切，抓住颜秉初的手，&ldo;你相不相信？他和我说，一辈子只会喜欢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