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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高琼道:&ldo;我才不稀罕什么传国玉玺!我杀了你,非但可以为我祖父报仇,那些契丹再也不可能从你口中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rdo;手上加劲,林绛扭动了两下身子,便晕厥过去。

牢门蓦然打开,几名黑衣人抢进来,抓住高琼手臂,强行将他从林绛身上拖开,旋即有人往他头上套了一个黑布套,带出牢房。往上走了一段台阶,来到一间屋子,有人将他按在交椅中坐下,用绳索连人带镣缚住。

有人厉声道:&ldo;眼下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该知道你原先那一套谎话骗不了人。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到博浪沙行刺的?&rdo;高琼反问道:&ldo;那么你是契丹人,还是北汉人?&rdo;

话音刚落,便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事先毫无征兆。高琼陡然受凉,&ldo;啊&rdo;地惊叫一声。头套瞬间湿透,紧贴到他脸面上,他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如压大石,不由自主地想挣脱绳索,举手揭开头套,却始终难以挣开。

盘问者笑道:&ldo;这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你该知道在这里你只有答话的份儿,没有发话的权力。说,你是什么人?&rdo;高琼实在憋得难受,只得叫道:&ldo;我说,我说。&rdo;

便有人上来揭起头套,却并不完全取下,只露出嘴巴和鼻孔。高琼贪婪地吸了几口大气,听对方喝问不止,这才垂头丧气地道:&ldo;我是南唐濠州人。&rdo;

盘问者道:&ldo;你的意思是南唐国主李煜派你来刺杀北汉使者的?&rdo;高琼道:&ldo;是。&rdo;

盘问者哈哈大笑起来,道:&ldo;你当我们是傻子么?林绛在牢里告诉你传国玉玺一事时,你对他称&lso;你们南唐&rso;、&lso;你们国主&rso;,你当然不会是南唐人。我告诉你,你们两个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我们听到了。&rdo;

高琼这才知道地牢里另有机关,有人在暗中监听内中的一举一动,将他和林绛关在一起,也是有意为之。不由得深为惊悔,他自己倒不畏死,可他身份一旦被查出,势必将危及到他的主人。

盘问者道:&ldo;你一定是宋人。说,是谁派你行刺的?是不是当今大宋皇帝?&rdo;

不管对方再如何问话,高琼只缄口不语,心中却是沮丧万分‐‐之前的一切安排和努力都成了徒劳,他所受的痛苦以及即将面临的死亡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盘问者见高琼再也不肯开口,倒也不用刑拷问,只任凭他湿漉漉地绑坐在那里。

过了二、三个时辰,有人匆匆进来,走到高琼面前,道:&ldo;我已尽知你来历,你还是自己实话实说的好。&rdo;听声音正是上次问话的那名老者。

高琼道:&ldo;实话实说也可以,你先放开我,我要解手。&rdo;老者道:&ldo;你又想耍花招么?&rdo;高琼道:&ldo;你们将我绑在这里几个时辰,我能有什么花招?&rdo;

老者便命人松开绳索,取来一只便桶放在椅子边上,道:&ldo;你就在这里方便,不准揭开头套。&rdo;高琼也不客气,扯开衣裤往那便桶撒了尿,刚一转身,又被按回椅子中坐下。

老者道:&ldo;眼下你可以说了。&rdo;高琼道:&ldo;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rdo;

老者缓缓道:&ldo;嗯,我听说你肩头有高氏刺青后,就已经猜到你是倍太子爱妃高夫人那一系的人。&rdo;高琼讥讽道:&ldo;你连人都是没有见过,就能瞎猜家承来历,莫非你是神人?&rdo;

老者道:&ldo;自然不是。我听说你在公堂上经受不住拷打,招供出是受契丹指派行刺。宋人也许会相信,但我却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既然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你是南唐派来的。渔阳高氏久居燕地,到南唐做官的实在很少。你既认得林仁肇,称他是你杀祖仇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祖父名叫高霸,父亲名叫高乾,是也不是?&rdo;

高琼道:&ldo;嗯,这个……&rdo;蓦然从交椅中站起来,埋头朝一旁撞去。他适才解手时已窥测到左边有根柱子,只要用尽全力奔出四、五步,就能撞柱自杀。只是他手足戴有镣铐,又连日经受折磨,身手凝滞,刚触及柱子时便被人从旁抱住,重新拖到交椅中坐下。有人取来绳索,将他牢牢缚在椅子上,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老者对他这一意图撞柱自杀的举止相当吃惊,叹息半晌才道:&ldo;你宁死也不肯开口承认身份,可见你背后的人来头极大。嗯,是不是当今大宋皇帝派你来刺杀北汉使者?我猜他未必就是想嫁祸契丹,你主人未必知道你肩头刺青之事,你们真正想嫁祸的是南唐,对也不对?你们宋人还不知道我大辽皇帝已经拒绝了南唐使者,担心南唐与大辽结盟,所以有意派你冒充南唐刺客去行刺北汉使者,想以嫁祸来挑拨离间,彻底绝断大辽与南唐结盟的后路。这一招,就跟当初你祖父高霸出使南唐时被南唐宰相派人刺杀、再嫁祸后晋是一个道理。&rdo;

原来高琼祖父高霸曾在辽国南京担任重职,受命出使南唐时,被南唐宰相宋齐丘指使林仁肇派刺客刺杀,割走首级,嫁祸给后晋。当时的辽国皇帝耶律德光信以为真,不久后就发兵攻灭了后晋。高霸出使时还带着儿子高乾,高霸被杀后,南唐以隆重礼仪下葬,又厚待高乾,为他在濠州安排了田舍宅邸,将江南美貌女子嫁他为妻,高琼便是出生在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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