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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越卿……

☆、因果2（捉虫）

我向前抬眸，就看到了那棵大槐树，此时是冬季，也未到花期，光秃秃的枝丫显得甚是寂寥，也没了记忆中的味道。就好像心里缺了一个洞，哗哗的灌进许多风，连魂魄都要被吹散了。

站在槐树底下，我仿佛又看见了当初要帮我找哥哥的那个孩子，他就躺在我前面的地上，衣服上已经被血染的湿漉漉的。他说话的声音极轻：&ldo;你的哥哥……我已经找到了。虽然时间……过得久了一些，总算，你还是，见到他了……&rdo;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努力地扬起来，脸颊上似有一滴清泪划过。

他的哥哥就跪在他的旁边，地上流了一大滩血。他穿着兵士的服饰，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听完弟弟这一句，站直了身体，却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ldo;那弟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rdo;那男孩躺着，已经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哥哥一把将他抱起，鲜血就淋漓的到处都是……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又不敢回头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

抬头看天，依旧是漫天的火烧云，就像当初一样，当初他们俩死的那天一样，和越卿挨了鞭打趴在床上看窗子外那时一样，和那些血一样红得妖娆诡异，像是要把整个天宇烧起来的罕见的冬日里的火烧云……

&ldo;你阿娘要是见着你回来，必定欢喜。&rdo;他回头看了流着眼泪的我，坐上了主位，&ldo;那些年来委实委屈了你，为父先饮一杯，表表歉意。&rdo;

我看着他一饮而尽，又定定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盏，迟迟没有动手。他信口胡言的神态比旻烨更甚，我若是没有和疆姬一番彻谈，定是要被他蒙在鼓里的。怀念亡妻时的欲言又止，重见女儿时的面色带笑，言语间交织着的对现下的欢愉和对过往的悲痛，简直深入人心。

&ldo;既是委屈，那为何在此开宴?&rdo;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ldo;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而闷闷不乐吗?&rdo;他爽朗笑笑，&ldo;我想，你此番归来，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此地，便再好不过。你为何不喝酒?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刻，大家更应该高高兴兴才是。&rdo;

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我心眼小，对过去之事耿耿于怀，叫我不要嫌弃这个地方，反正我以后要留在金之疆的话也一直都会住在这里，还叫我要懂事些，不要故做些小女儿那般矫情之态，也不要拂了他的面子。

听者寒心。

想着零白告诉过我，我不是喝什么酒都会发的寒疾，少饮些也不碍事，就一把拿起酒盏，一口闷了下去。

意料之外，没有满嘴的辣味，连一丝丝酒气也没有，反而口齿留香苦尽甘来……我看看跪坐在我右手边的零白，她给了我一个古灵精怪的眼神，饮酒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她用茶换了我的酒，以防了万一。

&ldo;洱颜从何而来?&rdo;他问我。

&ldo;从赵之疆来。&rdo;

&ldo;于赵之疆有何事?&rdo;

&ldo;无事，伴随旻烨耳。&rdo;我淡然回答。

&ldo;你……&rdo;他有点震惊，瞳孔狠狠地晃了几下，又努力平复下来，&ldo;你已经见过都主?也见过越卿了吧……&rdo;

&ldo;是。&rdo;我点点头，见婢侍又给我倒了一杯酒，零白又趁着他人不注意，给我换了。

&ldo;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rdo;他不轻不重的把酒杯放在几案上，神色如常，语气里却有几分怒意。

我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既然他问了我，我就也是要直说的：&ldo;我的确有件事，要同金疆主确认一下。&rdo;喝了那杯调换后的茶水润了润嗓，&ldo;金疆主定是早早就知道我被阿娘送出去住在当初的卞山一事了吧，有那么一群人，不知奉了谁的令，两次追杀次次几乎要我性命……我想金疆主治疆有方，定会有所耳闻，那可否与我解释解释?&rdo;

他突然就站起来，笑得十分张狂：&ldo;从知道你回到金之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定会有此刻对峙的一幕。那群人没回来，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只是后悔，没有在最好的时机，杀了你。&rdo;

&ldo;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就真的要谢谢那些巫人，谢谢你的疆母阿娘，谢谢现在坐在此处的疆姬，谢谢远在京之都多年的越卿。我为何信了巫人的话，没有在襁褓里掐死你这个祸害金之疆祸害天下的怪物……&rdo;

&ldo;哈哈哈，我竟还信了逆天改命，哈哈哈我居然真的信了。看着粉琢玉砌的你，我竟然会有一丝不忍心，寄托了渺茫的希望，把你锁在深殿里，一年一年，就希望巫堂能传出好消息来，告诉我，洱颜小主的乱世命格已改，再不能祸乱这天穹地宇。不过就是不要让你见到男子，这有何难。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道道锁层层墙，都关不住你的妖惑之力。我金之疆何等不幸，有你这样一个怪物存活于世!!&rdo;

&ldo;你既出身为一个女子，没有权谋继世的资格，没有睥睨天下的本领，就该本分一些。我和你阿娘给了你一副绝佳的皮囊，你却惹来这样的命格，你……你是要全天下都为你去死吗?现在这样战火四起，就是你从生来就想要的模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