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皖从浴室出来,他随意的只穿了一条运动长裤,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辛菲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并未抬头,只是说:“辛小小昨天在学校和男同学打群架了。”
“谁赢了?”
原本辛菲以为齐皖会先问事情的原委,谁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侧头看他,视线正好触及他结实的上半身:“三个男孩打她一个,你说呢?”
她说完,就将一件运动上衣丢到他怀里。齐皖接过,微蹙了眉:“那我明天去趟学校。”
辛菲轻叹了一声,将手里最后一件衣服放进了衣柜里,合上衣柜门,对上他的视线:“齐皖,你怎么就不先问一下辛小小为什么要打架?”
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明显透出了一丝埋怨。多年来,辛菲始终是一个人带着辛小小,承受的压力超出了所有双亲的家庭。如今,她知道了辛小小的父亲就是齐皖,原以为能放下重担,一心一意的将自己和辛小小托付给他,但有些心结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
其实,在齐皖看见辛小小脸上的伤,就该问发生了什么的。可,现在却是她主动告诉他。她不喜欢齐皖面对一切时的淡定,总让她找不到安全感。
齐皖听出她话里不安定,当他要碰她的时候,辛菲退开了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双眸。
“……菲菲。”
他唤了她一声,辛菲抿了抿唇,然后将目光移开,她微垂着浓密的睫毛,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她睫毛下闪过。
可,她说话时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明亮:“今天你挺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去学校,我已经和老师谈过了。”
当辛菲要越过齐皖往浴室走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双臂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在心口。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辛菲将脸埋在他胸口,试图让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压制在心底,她知道他回来了,可为何还是会觉得心里好难受。
或许,这种感觉并不是她的,而是住在心里另一个自己的。
她双手抓着他腰下的衣角,心里很堵,她问:“齐皖,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
他说这话的时候,辛菲脑中突然闪过碎片般的记忆。大雨磅礴的夜里,她也这样抱着他,揪着他的衣角,然后问他:“皖皖,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是吗……”
然而,她抬眼,在大雨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的是男人淡薄的嘴唇说出那个“不”时的开合。
瞬间,辛菲浑身僵硬,她的灵魂像是被迫穿越到另一个时空,让她产生了惧怕。声音像是被人掌控了一样,不受控制的突然问出:“为什么你总是要骗我?”
为了赶上16号的生日,辛菲特意订了从巴黎戴高乐机场直飞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的机票,价钱比有中转站的翻了三倍,几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积蓄。
因为时差的关系,到纽约的时候,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多。因巴黎的时间比美国慢六个小时的缘故,虽然在巴黎已经过了庆祝她十九岁的前一个小时,不过,如果用纽约时间来算,还有充裕的两个多小时,她可以找到齐皖,和他一起度过。
她下了飞机,坐在自己行李箱上,环视了一眼空旷而陌生的飞机场大厅,俏丽的小脸满是兴奋的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原本以为在她关机的时候,会收到齐皖的生日短信,可打开后,除了几条旅游广告没有其他。不对,还有一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她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辛小菲,19岁生日快乐。”
辛菲看了一眼,就将短信删除了。然后,她开始拨打齐皖的手机号。
于是,辛菲拿着乔治给她写的齐皖在美国的住址,在飞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用她刚在机场换的最后一点美钞,去了布鲁克林区。
暗夜的布鲁克林区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这里曾是一个孤立的区域,后来因一帮叛逆的纽约人云集于此,将其改头换面,成了曼哈顿人夜生活的必经之地。
这里就像是一个疯狂的聚集地,让那些失去灵感的艺术家找到一种新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