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屁股见能吃的就有点儿短路,舔舔嘴唇就正上,尽管他只是想摸摸狗肉的肥瘦,但狗肉终于正眼看了他,喉咙里低低地哼了一声。
蛇屁股的反应跟我想的一样,抽筋似的往回猛缩,&ldo;……不好了。我怎么觉得它看我倒像在看着人肉呢。&rdo;
于是我和狗肉、不辣一起看着蛇屁股。
&ldo;如果是你的话,我喜欢清炖的。&rdo;我说。
蛇屁股被我们仨看得打了个寒噤,呸一口掉头就走,这时候我们听见车声,车声在我们这儿停下,我们注目院门,在屋里的也从屋里出来,无论好坏它都是一个意外。
何书光带着一个医官和一个小兵进来,手上拿的不是武器‐‐扛的米和面,弹药箱装的肉类菜蔬、罐头,有人背着急救箱,这一切让饿得玩笑都要死不活的我们眼睛发直。
&ldo;你们长官呢?出来领粮!&rdo;吆喝猪也就他那架势了,但阿译忙不迭地扎了出去,我们都面露喜色。
蛇屁股高兴地说:&ldo;不用吃狗肉了。&rdo;
我和不辣异口同声地回他:&ldo;不用吃蛇屁股了。&rdo;
何书光厌憎地看了看窃语的我们,看起来他真是被派了绝大的苦差,&ldo;伤员往墙边站。长官看你们有伤员,派医生来看看。&rdo;
不辣嗫嚅着问:&ldo;……哪个长官?&rdo;
何书光瞪他一眼,一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ldo;站好!上等兵!哪个长官轮得到你来问吗?-谁是伤员?&rdo;
不辣被打得愣了一会儿,想了想这是十足十的在人檐下也就立正了。何书光只是个上尉,但连少校阿译也被他逼得点头哈腰的。我和几个伤员举手。
何书光跟他带来的人交代:&ldo;你们在这缝缝补补吧。我出去呆着。&rdo;
他出去,他留下的人放下了食物开始支摊子准备进行所谓的缝补,郝兽医往上凑了凑,他有事情。
医官问他:&ldo;是伤员吗?&rdo;
郝兽医说:&ldo;不是。哪啥…我们团长他怎么样了……&rdo;
医官不耐烦地说:&ldo;不是离远点儿‐‐脱裤子。&rdo;
郝老头委屈巴巴地站开了,我开始脱我的裤子。
老头子反应比较慢,他就没想过,我们不会饿死了,因为我们已经有新主子了。我们有新主子了,也就是说……他问的人已经死了。
医官粗鲁地捏着我的腿,我咬着牙,望着天,尽量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
我将一块美国饼干叼在嘴上嚼着,系着新军装的扣子,我的裤子再不用在大腿上开个口子,以便随时查看永远好不了的伤口‐‐因为它已经快痊愈了,我甚至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半蹲着,中尉的军衔已经回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嚼着饼干,一边看着阿译的花树根,这地方的生物生机旺盛得让我这北方人瞠目,它居然又发出了绿芽‐‐这一切让我感觉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