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治一个没把稳,直从山道上滚了下去。这倒也好,对跑脱力的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加速,他正好滚在那辆吉普的必经之道上,累得那车一阵子急刹,否则余治只好真身不辩地被他家师座地驾车辗做两截。
余治爬起来。确切地说还没爬起来,是爬跪在地上。我没瞧见虞啸卿坐在车上,只瞧见一个愠怒的司机和扶着车载机枪以策安全的护卫。
余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掀绷带,尽量让对方看到自己更多的脸:&ldo;我余治啊!师座!&rdo;
张立宪也是滚下来的,滚到了余治身边,他倒是站起来的:&ldo;师座!&rdo;
我和死啦死啦打着出溜滑拿屁股下来。我很不幸地滚到了路沟里。我瞧见车上两个人很茫然地看着车里。然后虞啸卿现身‐‐车上绑着一副担架,我们的师座大人就盖一张毯睡在担架里。他瞧着我们。有些恼火,但并不莫名其妙‐‐就像我原想的一样,他也许不知道我们在追他的车,但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他看了看跪着的余治,站着地何书光,正在地上打滚的死啦死啦,和正从沟里爬出来的我。
虞啸卿:&ldo;做什么?我很忙。&rdo;
他冷淡得我们只好看着他发呆。
虞啸卿已经觉得浪费不起这个时间了,他挥了挥手,车发动,他甚至没下他长了轮子的床。
死啦死啦:&ldo;迷龙。&rdo;
虞啸卿:&ldo;谁?&rdo;
我大叫起来:&ldo;你记得他的!你说对着死亡能那样舞蹈地就是你打心里拜服的战士!你会忘了一个你从心里拜服的人?我都不会!&rdo;
虞啸卿没吭声,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乎稚嫩和老辣之间的迷茫。
张立宪一边把摔得灾情惨重的余治扶起来,一边看着他的师座:&ldo;您记得他才说不记得。&rdo;
死啦死啦:&ldo;你让我们在南天门等了三十八天,现在能否给我们三十八分钟?&rdo;
虞啸卿:&ldo;三十八分钟后我该在西岸和友军师长碰头。&rdo;但是他从他那张全禅达独一无二地床上蹁腿下来了:&ldo;快说吧。&rdo;
死啦死啦:&ldo;你确实很忙,日军顿失天险,我军长驱直入,竹内联队和他那残兵之后的整个师团等你去攻克。你现在忙得睡觉时都要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所以……还要费时间说吗?你知道的。&rdo;
虞啸卿犹豫了一会:&ldo;我知道的。&rdo;
死啦死啦:&ldo;帮帮他,怎么都行,别让他死……你知道吗?他是最不该死的人。&rdo;
虞啸卿:&ldo;……理由。&rdo;
死啦死啦:&ldo;都是沙场搏命的人,能否就说沙场搏命的调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