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穆重擎的心情也是极好的,那奴才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匆忙地退下了。
天无声的下起雪来,只是很小的雪花,我不禁仰头去看,伸出左手去接。
一手是雪花融化的额冰凉,一手是穆重擎紧握的温暖,这感觉好奇怪。
只见他松开我的手,解下自己的大麾,披在我身上。
“原以为朕是个病秧子,你入宫后朕才晓得,自己的身体还不算差。”
“皇上,这年三十的说什么糊涂话呢。”
这么好的日子,本就是辞旧迎新,他说什么‘病秧子’这样的话,自然是讨不到吉利的。
“覆雪。”
只听他唤我,些许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我怕它们融化了会湿到他的衣服里面去,便专注着去够他的肩头。
许是没得到我的回应,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不经有些错愕地望着他。
他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突然吐露出一个笑容:“朕很高兴,覆雪丫头又长大了一岁。”
我的心里顿时觉得暖烘烘的,要知道以往这话都是我娘同我说的。
回以一笑,我用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脖颈,这个男人他有宽阔的胸襟,还有肩负天下的臂膀。
这个夜晚,穆重擎让我看到了他极为温情的一面。
我只是想抱抱他,他像兄长一般给了我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
感受到那人儿将自己靠了上来,穆重擎极为自然地松了另一只手。
他用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这突如其来的暖和,让他想起了点灯节那夜覆雪做的那盏琉璃宫灯,这个女子就跟那微微的幽蓝一样,既是需要他人的保护,又是可以让一颗浮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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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到,天方蒙蒙亮,将军府里早已张灯结彩。婢仆皆是穿着喜庆统一,四处奔走,就是为了‘迎接’新夫婿回门。
将军府从未嫁过女儿,嫡长女莫涤尘是毓清十二年入宫的,将军府尚有两名偏房所出的女儿,现在还是待字闺中。
莫涤蕴的亲娘死的早,由此后来他的父亲才会有了多房姨太太,幼年不受重视,甚至多遭欺侮,直到近几年她的改变引起了亲爹的主意,这才在家中有了嫡女该有的地位。
将军府招婿,招的还是四品工部侍郎,这事说来可谓是贻笑大方,城中百姓对顾倾源三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茶余饭后,褒贬不一。
在大凌,官家嫁娶皆是要铺十里红绸游街,新郎骑高马,新娘乘红桥,接受百姓的祝福。
莫涤蕴一袭凤冠霞帔坐于帐中,她的视线被红盖头遮住,但是门外涌入的寒气让她明白顾倾源来了。
她的心本就忐忑不已,这下看着那人的红靴走的近了,更是一通狂跳。
红绸下,那人伸出手来,修长而有力。
“吉时已到,该出门了。”
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动,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岂是能随意平复的。
将芊芊素手放于那宽阔的手掌中,红盖头下的莫涤蕴终于勾唇一笑。
只是红头盖前的那人,面色微僵。
在将军府上上下下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顾倾源将穆涤蕴牵入红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