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早已从办公桌后迎了过来,哈哈大笑着一直迎到快口的位置,这在从前可是根本没有过的先例,以前最多绕开办公桌向前迎出三步,哪怕多走十公分都不可能,今天这么热情,显然是受了市长李丹的那个电话刺jī了。
张枫被徐元的热情得有些模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把心里的情绪隐藏起来了,他现在多少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虽然还做不到随心所yù的控制表情,但也能勉强做到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不该发作的时候神è不动了。
两人并排坐到沙发上,徐元道:“这两天辛苦了,眼看过ūn节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张枫苦笑道:“要不是过年,恐怕还不会出问题呢,唉,不说这个了,徐书记,有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张枫心里转着念头,看徐元的样子,似乎不大想过问氮厂的工作了,这样也好,不过,陈健的事情还得先汇报了,不然会比较被动。
徐元摆了摆手,道:“氮厂那边的工作你处理的很好,晚上咱们一起去市里,到时候跟市领导汇报一下,这会儿就先不说了,倒是省城的工作,办得如何了?”
张枫道:“刚到省城才一天功夫就出了氮厂的事情,听说书记和谭县长恰好都不在县里,我就直接赶回来了,所以啊,省城的事情,还得接着去办,嗯,我要汇报的是另一件事儿,市纪委的同志来过县里,需要陈健副县长配合调查一些事情,当时您不在,我同意了。”
徐元闻言一愕,从头至尾,他都没想过陈健会出问题,更没有想到陈健已经被市纪委给带走了,张枫的话出口,徐元就恨不得在自己脸上ōu一个耳刮子,早知道市纪委要动陈健,自己还躲个啊,只要陈健被双规,氮厂的事情就是雨了,而且还有可能捞一笔政绩。
这个消息差点儿让徐元吐血,闷了闷才道:“陈健被市纪委带走了?”
张枫道:“是啊,本来要跟您汇报的,但一直联系不上,萧秘书没跟您说吧?”
徐元这个气啊,萧寒说是说了,可也没说是咋么回事儿啊,早知道是双规陈健,就是连夜往回爬他也要赶回来的,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他把怨气一下子就转移到萧寒身上去了,对于张枫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人家确实联系过他了,可是自己没理会,怪得了谁。
回想起自己回来后,县里jī飞狗跳的情形,徐元心里首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不约而同的去下乡,其他能拿点儿事的人几乎都做了缩头乌龟,白白便宜了张枫这个年轻娃娃,难怪李市长会那么生气,劈头盖脸的臭骂了自己一顿。
他也有些恨自己迟钝,这都回来第二天了,居然没发现陈健这个关键的家伙没有lù面。
伸手搓了搓僵硬的脸颊,徐元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道:“没想到啊,陈健居然……”顿了顿,徐元才接着道:“市纪委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张枫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陈健伙同人在上海那边涉嫌洗钱,还有一些票证,通过协商,用来冲抵咱们县里的损失,只是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已经让财政局的黄颖同志ōu调业务骨干,去上海处理那些票证,尽量能够多挽回一些损失”
徐元的脸è越发的有些不自然,从茶几上拿过烟盒,ōu出两支烟,递给张枫一支,借着ōu烟的功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回想起李市长的那个电话,徐元明白,恐怕双规陈健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连赃物都协商好了,张枫在这个过程当中,究竟借用了谁的关系?若是自己在家的话,恐怕这都会成为自己的功绩吧?
喷出一口烟雾,徐元缓缓的说道:“陈健的事情与氮厂的案子实际上市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我提议县委县政fǔ成立一个领导iǎ组,专处理此事儿,具体工作就麻烦你了,可以ōu调各个部的骨干,以后呢,县里其他类似的企业,都依此办理。”
顿了顿,徐元接道:“就有你担任领导iǎ组的组长,冯ūn燕同志和洪柯同志担任副组长,做好配合工作,具体组员,你拟个名单,咱们开个办公会,讨论一下。”
张枫略一琢磨便道:“搞这么一个iǎ组,我同意,不过组长的人选,我觉得还是徐书记来担任最合适,这样才能体现出县委县政fǔ的重视嘛,具体工作我来做就行了,有徐书记抓总,为大家指引方向,才更能发挥党组织的核心领导作用嘛。”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把此事儿敲定下来,随后张枫随手拟了一个名单jiā给徐元,徐元琢磨了一下补充道:“这些工作都离不开县政fǔ各部的具体配合,我建议还是设两个组长吧,由谭县长也兼任组长,如何?”
张枫道:“还是徐书记考虑的全面,我想谭县长也不会推辞的。”
书记办公会召集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几个挂副书记头衔的常委很快就聚到iǎ会议室,大家本来还琢磨着,是不是要通报氮厂的事情了,市里面让低调处理的消息在座的人几乎都听说了,张枫大张旗鼓的将氮厂职工几乎全部解除了劳动合同,动用扶贫款补偿工人工资等等众人也都心知肚明,都在琢磨着,是不是要给张枫扣帽子了。
不过,等到县委书记徐元与县长谭靖涵一起从外面进来时,大家却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徐元与谭靖涵方才在办公室已经相互沟通了一下,俩人自然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对张枫让出来的政绩都是感到满意,觉得iǎ伙子比较有眼光,值得培养,因此,看向张枫的目光也就有了不同,办公室里面的几个谁不是人jīng?要是感觉不出异样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