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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生（第2页）

见跟一块破抹布似的絮絮还想反抗，众人更是义愤填膺。

这样的娼女，也不要脸面，就应该扒光她。

这才足以平民愤，这才叫公道。

无数双手拉扯着她的衣衫，撕扯着她破碎的灵魂，周围注视的目光，是兴奋的，猎奇的。

未着寸缕游街的时候，被殴打咒骂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认命，可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郎君。

她想开口唤他，可枫郎只是远远看着她，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那道目光深深刺痛了她。

宋青枫隔着人群看着，他穿着那件青色衣衫，絮絮记得，这是临行前，自己一针一线替他缝的。

人潮遮挡去了他的身影，絮絮抬头，看不见一点光。

她停止了反抗，闭着眼任由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絮絮想，她认命了。

命中三尺，她难求一丈。

十日过得很快，但对于絮絮来说，那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宋青枫如她所料那般中榜，功成还乡，可从前那些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如今都成了笑柄。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人群隔开了视线，也永远隔开絮絮和枫郎。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后来的故事。

只知道新中榜的青年人做了知县大人的东床快婿，然后承其衣钵坐上了高位。

而无人知道一个污迹满身的乐伶死在了普陀山上，怨气化作了如今他们虔诚供奉的神女庙。

——引灵符燃尽

“你叫什么名字？”沈无月问道。

女鬼从回忆中醒来，抬起头缓缓道出两个字，“柳絮，我叫…柳絮”

曾有一个少年郎笑着对她说，柳絮此名寓意太过单薄，不如改为絮絮。

从那以后，柳絮变成了絮絮。

沈无月表情有些复杂，他从未想过那知县竟和这“神女”有如此渊源。

“那些被献来做祭的女子呢？”

“杀了。”柳絮淡淡道。

“你不会杀她们。”沈无月睨了她一眼。

“为什么！我可是厉鬼哎！！”柳絮有些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

“因为，她们和你一样。都是被世俗荼毒的人。”

柳絮刚想反驳，可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摆了摆手，“都在那个山洞里。”

“她们饿不死的！我把那些蠢货给我的贡品都扔里面了。”她又补充道。

沈无月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可他半个字也憋不出来，索性直接道，

“我施法替你除瘴，你去轮回，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