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的心肝!杀了他,但是……你知道的,请尽量用缓慢的方式杀死!&rdo;
女主人兴奋的呼喊从贵宾席上传来,这是她的愿望,更是人彘专家自己的愿望。
他有过很多名字,从小时候的&ldo;11号&rdo;,到后来的&ldo;那个凶狠的小子&rdo;,接下来女主人随心所欲给他改过无数次,有的名字起了才几天,连她自己都忘了。最后,由于他独树一帜的战斗风格,喜爱他的观众叫他&ldo;人彘专家&rdo;,他和女主人不约而同都喜欢上了这个新名字,就一直用到了现在。
他喜欢肌肉刚被割开还没渗血的粉红,喜欢因失血过多渐渐反白的双眼,也喜欢垂死之人渐渐无力的呻(和谐)吟喘息,所以他总是先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再从四肢末梢开始分解,直到只剩躯干,猎物在解体的过程中活的越久,他就越有成就感。
今天他已经炮制了四具&ldo;人彘&rdo;,现在,他要制造第五个。
然而这第五个牺牲者似乎心理素质不佳,他弯着细长的身躯低着头,踏上擂台不住浑身发抖。
搞什么?不挣扎的对手就像没有盐的烤肉,让他兴味索然。
&ldo;还没开始就打算放弃了?虽然你有着聪明的判断,但我可不打算让你死的轻松……&rdo;
对方根本没在听,这位新上场的精灵咬着一根绳子,双手收拢及肩的白色长发,试图把头发扎起来。人彘专家这才发现他有着一张值得保存的俊美脸蛋,如果割下来以防腐剂浸泡,摆放在卧室,时不时来上&ldo;一发&rdo;也不错。
但人彘专家也注意到,他面色潮红,颤抖的双肩不像是畏惧,更像是兴奋和期待。
&ldo;原来如此,是&lso;同好&rso;吗?那就更有意思了。&rdo;已经好久没遇到了,单纯喜欢杀戮和鲜血的同类。
随着司仪一声令下,双方走到擂台对角处,准备开始接下来的死亡表演。
人彘专家的武器是一把巨大的厚背剔骨刀,在通常情况下,他更喜欢用刀背痛击敌手,然后再用腰间挂着的剥皮小刀完成后续工作。
希泽尔也拔出了腰间的双刀,它们更像单面开刃的直剑,仅在尖端有着流畅的细微弧度。黑色的刀身渗透着雪亮的银丝,美丽而致命。
随着武器的出鞘,人彘专家发现对手的气质为之一变,他高挑而轻盈的修长身体随着步调舒展开,仿佛被灌注了某种力量,之前看起来偏纤细的体型以极具张力的紧实肌肉修饰,犹如暗影猎豹一样劲瘦而充满爆发力。
按照规定,他们应该从对角线最远的两个角向擂台中央接近,开始这一场殊死较量。
人彘专家注视着希泽尔,而后者则似乎毫无所觉,步调舒缓而有节奏,每一步都从容不迫。虽然是直线行走,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宛如一条斑斓美丽的蛇,用仿佛能催眠对手的蜿蜒迤逦缓缓接近。人彘专家直觉感到,在对方极致的优雅美感下,隐藏着令人不安的因素,就像平静湖面下潜伏的怪物,那种危险绝非流于表面,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为四周暗藏的危机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当对方刚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人彘专家迅速而决然地挥动了比对方武器更长的双手大刀。
&ldo;你在搞什么?!竟然用的刀刃?&rdo;这个家伙以前都知道用不致命的刀背,为什么今天昏了头?!秘眼女贵族眼见自己豢养的角斗士一开始就用了杀招,就要把难得的对手斩成两段,马上不满地喊出来。
这迅捷凶狠的一击并没有命中,希泽尔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突然,芒刺在背的感觉变得如此强烈,人彘专家还没来得及转身,不知道从哪钻出的刀尖把他左臂起肘而断,而他的视野只来得及在边角捕捉到一闪而逝的一束白发。
他已经没有了还手的机会,流水一样无孔不入的剑刃开始了连绵不绝的打击,由此处割开肌腱,由彼处刺穿胸口,悄然无息的攻势中,沉默的杀手以长而锋利的刀刃,干净利落地在所有脆弱的部位制造创伤。
生命力像被打破容器的水一样流逝,人彘专家被抽离了所有力量跪倒在地,这时他终于在仰望中看到即将杀死自己的脸‐‐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却那么让人战栗。
一场豪赌结束,但场上却不见任何欢呼,死亡的盛宴第一次没有为他们带来愉悦。
秘眼的女贵族此时兴致尽去,她久久坐在位置上,大张着口,花容失色。或许有大败亏输的心痛,但更多的则是震撼,她终于发现残酷最好的载体并非享受杀戮,而是天真。
她或许会豢养一个热衷折磨对手、并因此兴奋的角斗士,但希泽尔那种孩童式的残酷会让她不知不觉产生畏惧,因为她不敢保证他是否会顶着刚才那样单纯略带羞涩的表情,然后一刀刺入主人的心脏。
在全场的瞩目下,希泽尔捧起台上他赢得的赌注,带到他的公主身边。
越来越近了,被双令他心跳不止的红瞳注视着,刚才擂台上神出鬼没的轻盈步伐变得异常僵硬。
为什么公主没有接过?这不是她想要的吗?还是意味着要他为尊贵的殿下戴上……
最后一种可能像是沸腾的蒸汽充满了他脑子,仿佛被那双美丽的眼睛魅惑,他竟然颤抖着,把手中的额冠朝向端坐不动的维兰瑟,缓慢而虔诚,就像臣仆为自己的女王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