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剥夺你的名字,剥走你的命运。你能够带给地藏的,也正是我能够带给地藏的。所以你的优势在哪里?”
祂用琥珀色的模糊的脸,转过来对着地藏:“而且我没有凰唯真的牵挂,不在意祂的理想,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祂的一切,换而言之,我能够为你做到的,是祂远远不能及的。祂永远不能突破祂自己的下限,但我为你无所顾忌。”
“的确【无名者】藏头露尾,没有真相。的确支持【无名者】,有可能导致举世皆敌——但【无名者】今日就死了!不是么?是我们联手杀死了祂。”
“故事是这样展的——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左嚣、姜望等等,不幸殁于对抗【无名者】的战争。而我凰唯真消灭【无名者】,独自走了出去。你地藏从未出现过。我的朋友,你不沾因果。”
“地藏,你永远走在光明的路上。”
“而我会给你不设限的帮助。”
【无名者】混淆万事的声音,仿佛滴落在人心深处:“我想世尊都不曾看到的风景,终将会被你抵达!”
地藏笑了笑。
作为田安平个人,是不太喜欢笑的。
但地藏掌控这张脸,却频繁地使用笑容。
只有在这样的笑容下,你才能够现,田安平这个人的五官,其实是有些柔弱的。可平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的疯狂和恐怖,也永远只能予祂以畏惧或敌意。
“你好像认识我。好像知道我想要什么。”地藏笑着说。
“当然,我有一些小小的猜测。你体现的信息虽不多,却也叫我非常靠近真相。如凰唯真那样的妄加揣测,于你这样的存在,实在轻慢和浅薄。”【无名者】的声音混淆了万事,而有万般的从容:“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的确在所有人之上。这也是我能够帮到你的本钱。”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地藏都应该与祂合作。这并不出于朴素的信任,也无关于什么交情或往事,而是最纯粹的利益的取舍。
岁月万古变迁,唯利益根本永恒。
祂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多,甚至可以牺牲凰唯真的身份,毕竟祂可以再次躲起来。而凰唯真却不能把“凰唯真”这三个字轻掷。
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这是祂从头到尾并不真正慌张的重要原因。也是祂点破地藏,邀请祂入场的根本。
而一尊全新加入的脱者,无论怎样受限,也都是决定性的力量。
岂不见祂们几尊脱者对话时,嚣狂如左嚣,天才如姜望,智慧如诸葛义先,也都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他们并不改变结果!
脱之下,所有谋算机巧都是无用。
诸葛义先能够把这一局推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穷极想象,远迈诸世。是旷古绝今的衍道表现。
从前不曾有人算脱,往后也很难再复刻。
但就到此为止。
就如长河龙君敖舒意一朝腾身,直接绞碎了中古天路,崩溃了中央帝国的靖海雄图。一尊脱者的降临,足够将结局改写一千遍一万遍。
“你说得很不错!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你的邀请。”地藏说。
祂探出一只手来,拈花而笑。
这个笑容是如此的慈悲温暖,一扫东海春雨的阴晦,给这个杀机四伏的房间,带来无穷无尽的生气。
【无名者】改造苗汝泰所成的琥珀色的肉身,竟然不自觉地外鼓,鼓出一个个丑陋的脓包。
在地藏的笑容里,其中一个脓包就这样炸开了,流出污浊的脓液。而后一支黑色的曼陀罗花,就这样钻破皮肤,在脓液的滋养下,开在祂的肩头。
而后是第二支,第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