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哗然——
武阳王谋逆!
第44章云消雾散
那夜与薛天密谈时,薛存芳也曾质问过他。
“是谁?”
“你背后之人……”薛存芳问,“是平晋还是武阳?”
他摩挲着案上被烛火燃尽后的黑色碎屑,指尖便染上了灰末,合拢手指轻轻掸了掸,“你找左贤王买了那么多战马和武器,整个扶柳的人加起来也没那么多,只有可能是这两地之间。”
“兄长,”薛天不看他,同时避而不答,“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我怎有可能置身事外?”薛存芳不由抬高了声量,厉声道,“你一人之举,要把薛氏更甚整个北军拉入火坑!”
他连连发出质问:“薛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薛家的祖训是什么,更忘了父亲毕生的夙愿是什么?”
“身为薛家子孙,你怎能做出……此等叛国通敌之举?”
“兄长,”薛天这一次唤他失了恭敬,终于抬眼看来,面上一片漠然,“我看真正忘了自己姓什么的,是你。”
“你在京城高枕无忧十余年,与聂家人沆瀣一气,怕是早已将薛氏和父亲的仇恨抛诸脑后。”
薛存芳拧紧眉心,疑惑道:“此话何解?”
薛天从头娓娓道来:“十七年前,先帝连发三道旨意,召父亲携亲眷回京,而后便将我们扣留在京。他褫夺了父亲的虎符和兵权,让父亲写下罪己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陈己罪,晓迷途知返,觉今是昨非。”
薛存芳道:“只因先帝认为,薛氏穷兵黩武,数年来消耗甚巨,他有意与胡人议和,那时朝堂之上支持议和之人不在少数。父亲回京,实则是势在必行。”
薛天继续道:“如此还不算完,先帝降了父亲的爵,将他由‘中山公’降为‘中山侯’,大昭开国数百年来,戍边将士里封王拜相之人不在少数,可曾有过被降爵的大将军?当真是奇耻大辱……”
薛存芳道:“事出有因,北军发生动乱,身为北军前统帅,父亲只能一并承担罪责。”
薛天勃然大怒,高声道:“北军动乱也是为他们的主帅不平!”继而冷笑一声,“兄长又为父亲做了什么?”
“父亲是如何死的?兄长一直陪在他左右,分明比谁都清楚!”
薛存芳不语了。他知道,父亲虽说是身染重病,实则是多年来心病难医,郁结于心……
薛天话锋一转,忽道:“不如我们再来说说兄长自己?”
“父亲过世后,兄长生了一场大病,此事说来是我母对不起兄长,兄长才会去祖母的宫里养病,那之后,反而病得更重了,险些陪父亲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