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春晓连着发出几张拜帖,收帖人都曾是与她幼年时交好的女子。有的已经成为高门内妇,有的还待字闺中。
阮家当年结交的也都是高门,阮春晓也经常参加千金们组织的诗会、花会,也会随母亲到其他府中走动,所以认识那些女眷也不奇怪。只是从阮家败落到至今也是六七年的时光,她也与那些昔日“姐妹”未有往来,这次写拜帖一是想重拾旧情,二是为自己在高门内拓开交际!
三天的行程里,阮春晓就让司画打听好了都有哪些高门和官家女眷跟随而来,所以这次写拜帖竟也送出去近十张。
拜帖送出去两天左右,却一直无回讯,阮春晓有些奇怪。
“司画,你把陈拓叫来!”阮春晓有些耐不住,让婢女把送拜帖的小厮叫来。
陈拓也是陈棋的堂弟,这次侍奉主子到了景州。
“给姨娘请安。”陈拓恭敬地给阮春晓施了一礼。
“陈拓,我让你送的拜帖可都送到了?”阮春晓沉着脸问。
陈拓躬着身子道:“小的都按着姨娘您的吩咐送到各位大人住着的院子了,太子妃住在行宫里,小的只能送到行宫门口角给传讯的公公代劳。”
阮春晓也没指着自己能见太子妃一面,那拜帖就是试着递一递罢了。但其他府上的夫人和千金怎么都没回音?
康郡王妃曾与她在诗会里交好,还互赠过诗签;国子祭酒毕大人府上的三小姐比自己小三岁,当年在各家花会和诗会上还追着她叫姐姐;还有几位以前是官家千金、现在嫁作官家媳妇的“好友”……她们怎么都不给自己回信呢?
莫不是下人轻慢了没给送到?是了,自己只顾着让陈拓送帖子,却忘了给打点的钱!
说到这银钱,阮春晓又是一阵郁闷!
侯爷伴驾出行,自然是要带银钱的,但这些银钱没有交她这个姨娘来管,反倒交给陈棋这个小厮掌握!阮春晓这边只在住进来时给了五十两银子用着。
五十两银子在老百姓眼里是大数目,可在这处处用钱打点的高门与官家实在是入不得眼!
“对了,姨娘。”陈拓想起什么似的道,“小的得了吩咐,正想找司画姐姐给您带个信儿。明天太子妃在行宫的虹彩园设宴招待随行而来的各家女眷。因侯爷只带了姨娘您来,所以就请姨娘您去赴宴。”
“什……什么?”阮春晓被这个消息惊到,“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若我不叫你来,是不是要晚上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太子妃设宴这么大的事竟敢才告诉她!她还要准备一番呢!
“小的也是刚得到消息没多久,请示过侯爷……”陈拓有点冤。
“行了,你下去吧!”阮春晓没耐性听陈拓的解释,挥手赶他走。
陈拓行了个礼退出东厢房。
出了厢房后,陈拓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听到屋里阮春晓正吩咐司画找衣服和头面。
太子妃请各家女眷赴宴,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到场的吗?这事儿不请示过侯爷,他陈拓哪敢跑到阮春晓面前说:姨娘,太子妃请您去赴宴!
你算哪盘菜啊!
虽然说也有其他大人带来的女眷不是正室夫人,但她们能不能、有没有资格出席太子妃的宴请,也得夫主同意了才行!他陈拓是按规矩办事,反倒挨了骂!
陈拓气不顺,晚上就跟堂兄陈棋说了这事儿。
阮春晓拜帖的事儿,宇文昱是知道的,陈拓在送帖子前也是请示过侯爷,不然他哪敢乱给姨娘派帖子!
宇文昱就是让阮春晓明白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让她碰碰壁!也好让她收敛些、别再妄想没用的东西!可晚上听陈棋又说了白天阮姨娘对太子妃宴请之事的反应后,宇文昱就皱紧了眉头。
但宇文昱并没有开口说不让阮春晓参加太子妃的宴请,只是叮嘱了一下陈棋明天办几件事。
第二天一早,阮春晓就穿戴整齐的在院子里候着宇文昱一同去行宫,她难掩心中激动的面色红润、唇角上扬、双眸流光!
宇文昱吃过早膳从主屋出来,就看到光艳照人的阮春晓。
到了辟春园后,宇文昱从未与阮春晓一同用过膳,所以现在才看到她这副打扮!
“侯爷。”阮春晓盈盈福身,动作间发髻上的钗饰轻颤,别有一番美景。
霍紫依不是个苛待妾室和下人的夫人,所以每年四季衣衫的裁制从不落下任何人,在布料的分赏上也都是按着等级由众人去挑,所以阮春晓身上的衣服总是很光鲜,不像别的府中不得|*的妾室那样一年到头捞不上两件新衣!
只不过,霍紫依这些大度与宽厚,并不被阮春晓领情罢了!
“今日赴太子妃的宴请,你要多注意言行,不可逾越!”宇文昱面无表情地看着明艳的阮春晓冷淡地道,“说话做事都想着点儿自己的身份!夫人不在,你也别丢了武安侯府的脸面,让人以为府上没规矩!”
阮春晓原本热切欢快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让宇文昱的话给搞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