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抱人下来容易碰头,他算有耐心,等里面的人强撑着意识慢慢动身,然后怎么着——
云岁从另一个车门下来,没接他任何触碰。
怨气这么多,还嘴硬说自己没有不想见他。
看着她人往对立的方向走,司机欲言又止,“二少爷?”不拦着点吗。
柏言诚任她走出六七米开外的距离,“继续往前走,走到别人家里,看能不能给你讨口饭吃。”
她终于停下来。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夜。
严格来说柏言诚住的地方不像一个小区,再高档的小区家家户户隔窗都能瞧得见,但这儿像古代公馆,很难寻觅到另一户人家,要不是认识,被拐卖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柏言诚走过去,揽过她的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体重比他想象中轻至少十斤,一只手捧得起来,隔着朦朦夜色,瞧了眼恹恹的苍白面孔,他不声不吭带她进门。
主人家不常来往,保姆阿姨没有迎门的习惯,司机喊了声“白姨”,二楼才下来人,偌大的别墅有且只有一个阿姨,从小看着少爷们长大,急忙忙下来后哎哟喂喊了声“祖宗”。
“怎么不提前说声,还没准备你的饭呢。”
白姨后知后觉看见沙发上被柏言诚放下一个姑娘,张罗的话还没说出口,柏言诚扫了眼腕表:“医生还没过来?”
司机:“应该快了,我这就去接应。”
云岁躺靠在沙发上,厅里很热,她手心出汗,褪下身上棉服,阿姨见状接过来挂着。
棉服很薄,并不保暖。
兼职做了不少,没见她给自己添点什么。
身子抱起蜷缩,像个冬眠的小白狐埋在那儿闭目休息,内衬毛衣短小,显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腰线。
柏言诚看她这病弱模样,气生不起来。
往她身上扔了个毛毯,他准备出去抽烟时手机震动,想起和周景致有约。
“今晚没空。”他言简意赅。
“咋了。”周景致问,“什么事比我这个兄弟还重要。”
“我家姑娘在。”
“哦,怪不得呢。”周景致没心没肺笑起来,“你今晚不会想把人给搞了吧。”
“挂了。”
“上次法国妹在酒店往你身上贴都没见你有个反应,看来还得是……”
在周景致嘟嘟囔囔中,通话掐断,柏言诚出去前和阿姨叮嘱做点清淡的饭菜,随后改口问会不会江南菜系,阿姨说会一点。
云岁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檀木几上放着盒黑底红边的烟,今天新开的,只被抽去一根,看得出来在遇见她之前,柏言诚今天心情都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