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也很赞成分手,觉得我应该有新生活,我很惭愧。”
我点着一枝烟,“以前或者我会得分享你的惭愧,觉得有种荣誉,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别再玩了!”他说:“你还作弄我?”
“我不想结婚,那么多人追求我,我觉得很愉快,我不想这么快贬值,你明白吗?”
他真的生气了,“你决定跟那个小子结婚?”他问:“他养得起你?”
“话不能这样说!”我也气,“如果我爱他,我不在乎这些。”
“好得很,”他说:“那么你为什么临上飞机也叫我离婚?”
“你第一次与我约会便答应我离婚——我不想再讨论这些问题,我不惯琐琐碎碎的斗嘴。”
“你是爱我的,你只是嘴硬!”秉森说,“你要一大堆不相干的男人钉在你身后干什么?”
“我不想跟你结婚了!”我大声吼叫。
他没有张君达的耐心,他大力关上我公寓的门离开。我也没有问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与他有历史有感情,与张君达不一样。他走掉以后,我颇有点悔意。
最后他离婚了,为了我,或者我应该在地上拾回碎片,不应做得太过份。
晚上有人来按门铃,我渴望是秉森,拖鞋都没穿上,就奔去开门,门外是一个中年女人。
她很憔悴,很端庄,面孔很熟悉。
她说:“我是秉森的妻子,我们已经离婚。”
我很警惕,我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让我坐着说给你听好吗?”她礼貌的问。
“自然。”我说。
她坐下,我给她倒一杯茶。
她说:“我这身病拖了四年,这痛苦快要结束了。”
“为什么?”我惊问。
“肠癌可以拖好些日子,医生已给我最后警告,不会有救了。”
“你——”我惊骇地看着她。
“我一直知道你与秉森在一起,这几年来你是唯一给他安慰的人,我不能再尽妻子的责任,眼看没有希望,我不致于自私得要秉森牺牲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娓娓地说到生死,仿佛事不关己似的,“他告诉我,你等得太久,伤害太深,已不愿与他结婚,我来劝你,想跟你说他是深爱你的,你们在一起会快乐。”
我目停口呆,“你——”
“真的,”她握住我的手,“答应我,他不是故意伤害你。”
“你与他一起回来的?”我问。
“我在这里出生,我想死在这里,是我建议回来的,你不能怪秉森,要离开一个垂死的妻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急问。
“你答应我了?”她问我。
我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