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打坏了这东西,瓦奥莱特先生,或许待会儿就要由我来背你回去了,那对你来说会很尴尬吧?”
他用力攥住瓦奥莱特的拳头,“当然,也可能你更希望亚当背你回去,无所谓,那种像小姑娘一样趴在男人背后的尴尬是一样的。”
“放手!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瓦奥莱特的眼神异常凶恶,但更多的是歇斯底里的绝望。雷恩就这么平静地与他对视着,直到感觉出他的拳头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颤抖,这才松开了手。
“哼,被人背着回去——那确实是不敢想象的尴尬。”
瓦奥莱特把头偏向一旁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表现也真够弱智的,你们两个菜鸟想笑的话就笑吧。”
“不,您千万别这样说!”
亚当难过极了,“我们本就损失了很多兄弟,后来您的腿又成了这幅样子,如今连罗德大人也——”
“老天,你真是不擅长安慰啊,闭嘴吧。”
雷恩头疼地说:“请你们原谅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也请原谅这件事实在没法儿说得清楚。总之,我要去调查一些事情,与魔族有关、更与罗德大人的清白有关,我只能说到这里了——消息来自哪里?不能说;去哪里?不能说;干什么?也不能说。总之,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不想独立承担这件事,但我什么都不能说,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可以用真视之眼强迫你交代清楚。”
瓦奥莱特哼了一声。
“是的,你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那样做,瓦奥莱特先生,因为我真的会远远跑开,而你也真的追不上。”
雷恩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他身下的轮椅,这把亚当吓得打了个激灵,但瓦奥莱特的歪火刚才似乎就发泄完了,他对此没什么特殊反应。
“你不信任我们,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做法是正确的。”
冷静下来的瓦奥莱特揉了揉额头。他没接着往下说,不过雷恩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和自己一样坚信罗德大人不可能是叛徒,只不过这种信任跟安图坎人的口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管对弥塞拉还是对那位即将到来的教宗陛下来说都是如此。就算那口供并未指名道姓又如何呢,结合罗德的经历来看,明天太阳从东边升起的几率有多大、他被定罪的可能性就有多高。
假设——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雷恩也只能假设——假设罗德并非背叛者,那么真正的叛徒仍是猎魔小队的某个人,这人有可能是瓦奥莱特,有可能是亚当,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诉他们。
“你能理解就好,瓦奥莱特先生。”
雷恩诚恳地说。
“别这幅讨好的样子,我无法决定你是否可以离开首都。你知道的,弥塞拉大人早已下达命令,不再要求猎魔人完成任务后立刻回来述职,他们现在可以在各城邦之间机动行事,这样能更好地应对突发状况——说实在的,现在各地的突发状况也确实太多了点。”
瓦奥莱特低声骂了一句,“总之事实就是这样,雷恩,目前留守首都的猎魔人就只有你、亚当、还有我,如你们所见,我这辈子大概都离不开屁股下面这带轮子的玩意儿了——别打岔,亚当,我不需要你那该死的安慰——是的,这种时候弥塞拉大人不可能允许你们任何一人离开,如果你打算偷跑,那么等待你的惩罚就不是那一个月的地牢生活可以相比的了。”
“这确实令人头疼,不过我总要试一试,看能否说服弥塞拉那个老——那个大人。”
雷恩苦恼地挠了挠头。
“不管你离开首都去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亚当坚定地说:“你可以不告诉我具体安排,你来指挥具体行动,至少出现危险时我们能一起面对。”
“得了吧,虽然我确实希望能有个人替我挡刀,但是离你八十码开外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子严肃正直的味道,就差把‘正义者’写在你脑门上了,有你跟着反而更危险。”
雷恩摇摇头,“这趟差使只能我自己去做,明日一早我就去见大主教。咳,有些话需要提前跟你说一说,瓦奥莱特先生:哪怕她不同意我也会按照计划行事,毕竟时间紧迫,如果我能带回点有用的情报,那么就算挨罚也无所谓;如果我一不小心死在了路上,那就更无所谓什么狗屁惩罚了。”
“我没法发表意见,更不建议你做任何违规的事。”
瓦奥莱特叹了口气,转头对亚当说:“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可能睡得着,先生!”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