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主人面对风雪习以为常。
“我们的民族还在山上生活的时候,常常和雨雪相伴,它们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客栈主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某种眷恋,与怅然。
“你一个人守着这个客栈有多长时间了?”
坐在火塘边,一个眼睛狭长,留着短须的男人问。
“二十多年了。在三十岁那年,我们鄂伦春族人都被赶到山下定居了。”
“这里太偏,太寒冷了,来这边的人不多。”男人说。
一般客栈应当是建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这里,离大兴安岭山脉最近。那,有我们曾经的…家。”
并不是身居何处就是家。家,是一个人心灵的安放处。
心安之处是吾家。
“客栈虽偏,也还是能温暖到一些人的。”
屋主人调侃:“这两年多,你就是除我外,踏进这门槛最多的人。”
男人笑了。还真是。
“又到年底了,你今年可要回家?”客栈主人问男人。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火堆偶有噼啪响,溅起几粒火星。火焰在他的眼里跳跃。
“事情结束了,就回。”他说。
屋主人没问他是什么事。岁月洗去了他的青涩,还给了他通透。
——
吱嘠,吱嘠…
有人踩着大雪由远而近向客栈而来。
门被敲响。
进来的是一个削瘦的高个男人。他踢掉沾在鞋底的雪,进了屋。
在火塘另一侧坐下,烤火。
“怎样?”狭长眼睛的男人问。
削瘦男人边搓手边说:“活跃在这一带的地鼠强,今晚会岀现在索奈径河东侧。”
“同他交易的人是谁?”
“巧了,正是声名狼藉的占姆本人。据闻,他还跨境携入一种植物。我们查阅过,这种植物一旦成活,适应了这里的土壤,繁殖的速度惊人。”
“所以呢?”
“势必会造成绿色污染。”
“它会抑制或影响其他物种的生长,破坏生态多样性,极易造成这个地区生态恶化,物种单一。”
生物圈也存在着平衡,由于各物种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抑制,致使生物圈总是保持着动态平衡;
生物圈的这种平衡对抵御外界条件的不良影响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一旦生态的多样性被破坏,会使一些物种在该地发生灭绝。
“都安排好了?”狭长眼睛男人问。
“万无一失。”
“今晚务必一定要将地鼠强这只蟑螂擒住,蹦哒得太久了。”
“跑不掉。还有我的目标物,这纯净洁白的雪地,就是他的终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