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春摇头:“你是万花楼的人,大宗主也看好你,准备提拔你成为大统领。你过去立下那么多功劳,都放弃了吗?”
陈宝祥突然想到,如果阿飞配合日本人,消灭了顾兰春等人,他就将自己洗白了。
像冯爷那样,如果没人追究过去的恶行,那他们都会摇身一变,变成好人。
“算了,跟你们说不清。日本人在四门设伏,现在投降,我保你们不死。如果在城门口被抓,就全完了。大青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向我投降,要么,被日本人抓住——选吧!”
陈宝祥黯然神伤,杀了毕敬和船越,万花楼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
很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飞的叛变,动摇了万花楼的根基,甚至要断送所有人的性命。
“还有得商量吗?”
阿飞摇头:“商量个屁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陈宝祥右手一动,准备摸向左袖里的攮子。
阿飞左手举枪,对准陈宝祥。
“都别动,动就死,大青衣先死,在座的所有人都得死!”
陈宝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停止。
顾兰春不再相劝,在日本人的金条诱惑之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迷失本性。
“好了,各位,咱们都坐下,稍安勿躁,等着日本人过来。大青衣,我给你面子,不当场杀人,你最好也给我面子,别鼓噪他们动手,我真的会开枪,明白吗?”
顾兰春坐下,其她人也坐下。
阿飞一笑:“陈老板,你根本不是江湖人,不要盲目卷进来。一会儿帮我把她们绑起来,献给日本人领赏,也少不了你一份。”
陈宝祥下意识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茫然而懵懂。
“哈哈哈哈,陈老板,你真是个老实人。照我说,你就不该跟大青衣搅在一起。她是什么人?北平来的戏院名角,艳压群芳,一时无两。你呢?一个济南城里臭卖饭的,怎么跟她比?”
这句话刺痛了陈宝祥,他明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大青衣,但别人直接说出来,就像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了两巴掌,热辣辣作痛。
“是。”
“你呀,真是不开眼。八卦楼那边多少漂亮姑娘?几十个大洋就能赎身做妾,随便挑选,成百上干。你呀,偏偏喜欢大青衣,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
顾兰春笑起来,指向陈宝祥:“陈老板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国难当头,奋不顾身,也许我就会跟他在一起了。阿飞,你这样贬低他,只不过因为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阿飞冷笑:“没错,我在北平时,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但是,你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看不到我,不是吗?”
“阿飞,你这就错了。我顾兰春一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鬼子’。鬼子不死,我绝对不会顾及儿女私情。你再优秀,也不是我要等的人。”
这才是顾兰春的心里话,她像陈宝祥一样,以“杀鬼子”为最高追求。
与此相悖的,一律扔在一边。
“大青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顺从我,我就饶了你。咱们一夜换一命,怎么样?”
阿飞面目英俊,但现在说这种话时,越来越猥琐。
在座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好啊,我同意,这可是一笔划算买卖。”
顾兰春一笑,眉目生情,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