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做的事,他们做不了,他们做的事,我也做不了。”
说完这些拗口的话,他回北屋,准备睡觉。
柳月娥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给陈宝祥脱鞋洗脚。
此前,她从未如此温柔过,弄得陈宝祥有些不好意思。
“当家的,知道你在外面辛苦,以后每天晚上,洗脚的事我包了。”
陈宝祥默默地点头,内心涌起一阵酸楚。
柳月娥跟了他二十年,他理应好好待她——糟糠之妻不下堂。
洗完脚,两个人一起上炕。
柳月娥又问叶一镝的事,陈宝祥感叹:“这女孩子太年轻了,又太顺利,把战斗成绩挂在自己嘴上,简直是……简直是……”
面对这个问题,陈宝祥无可奈何,谁都解决不了,也是因为时势造就英雄,叶一镝有那样的家世,当然会建立战功远远超出同龄人,被奉为当代神童,而他也享受这一切,面对日本鬼子,又没有其他人的帮助,那就会一败涂地,折戟沉沙,别说立功了,活着回到太行也很难达到。
陈宝祥不想再说这件事,让他头疼已经无法接受。
这一夜,柳月娥依偎在他身边,两个人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时光,那时候没有孤澜春,也没有修夫人,他只是厨子,跟家人在一起,为了生活奔忙。
那时候他和柳月娥才是一对会喜鹊,为了这个家,叼来一根根树枝,好歹把这个窝垒起来,让两儿一女平安长大。
天亮之后陈宝祥昏昏沉沉起来,他知道济南城很快就要有大事发生,米饭铺处在风头浪尖之上,别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果然,他熟悉完毕,冯爷就派人过来通知他一件事,过江龙说,正在领悟天子绣的秘密,自己的线人也进入了太行山八方面军的老窝,找个机会就能把白凤凰和修夫人抓出来,直接运到济南。
陈宝祥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把白凤凰和修夫人送到那里去,从此以后海阔天空,自由飞翔,如果过江龙这样做,相当于断送了白凤凰和修夫人。
他跟着送信人,来到铭新池,冯爷的脸色也很难看。
老陈过江龙就是这样说的,他有十足把握把两位每人再带回来,这岂不是胡闹?一路上陈宝祥心里七上八下,但没有想出任何应对之策,老陈,过江龙真是该死了,如果我们有办法直接干掉他,这些破事儿就完结了对不对?
这也是陈宝祥此刻心里的想法,过江龙是东北胡子,人人得而诛之,还能拿他的脑袋换一笔赏金,既然如此,他跟冯爷看法一致,当机立断把过江龙干掉,再把天子绣拿回来,等待有缘人破解。
“冯爷,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绝不推诿。”
为了济南的英雄好汉们必须这样做,冯爷挠着头,我不可能让天子绣就这么轻轻松松离开济南过江龙再厉害对于济南来说他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冯爷不可能吃这样的亏面子上过不去,利益上也受到巨大损失,所以他才念念不忘要把过江龙干掉,特意把陈宝祥约过来。
“老陈咱们济南人何曾受过这种欺负东北胡子到济南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已经找了一批枪手,每个人给了五十个大洋作为定金,只要干掉过江龙再支付五十。”
陈宝祥暗自笑话冯爷吝啬他那么多钱却只想拿出一百个大洋就想买过江龙一条命实在太便宜了,方远这件事要小心,过江龙可不是普通人一旦犯傻你就很麻烦。
风也哼了一声,这种人不把济南英雄好汉放在眼里,早就该死了,我只是觉得他还年轻,想给他一个机会,既然不是抬举,那就直接宰了他,失手扔到大明湖里去为王吧。
陈宝祥意识到冯爷心狠手辣,绝对不会让过江龙活着离开过江龙做得太过分,要把白凤凰和修夫人弄回来,陈爷才忍无可忍,愤然出手。
有人送上茶来,陈宝祥喝茶啊,稳住神,详细询问枫叶的步骤。
“老陈每个人都有弱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出来,但只要好好观察就能找到机会,我现在还不敢说究竟怎样干掉他,但相信,只要是时机合适他就在劫难逃,毕竟咱们才是坐地户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就是地头蛇。”
陈宝祥笑起来,枫叶心胸狭窄,过江龙得罪了长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