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榆左手执着杯子,右手垂在桌下,上半身坐的笔直,一如他想象那般风度峻整。临时起意的打量,最后视线依旧是凝在白臻榆脸上,虞洐索性装傻:“我昨天醉后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么?”白臻榆撩起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沉默地摇摇头。“没有。”话语真伪不重要,只是两人既然都不想记得,那就“不记得”好了。虞洐垂头静默半晌,低声道:“昨晚没睡好么?你嗓子很哑,面色瞧着不太好”“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么?”虞洐尽量使自己语气变得平静。事情些微变得诡异,他和白臻榆三年来的交流,最畅快自然地应当是逢场作戏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能信手拈来,如何亲昵暧昧的动作都能互相配合可能是“假”字在前,所以往里面塞点真心也无足轻重吧,至少掩饰效果极佳。虞洐低头扯着唇角笑笑,眼底却是晦涌暗色。他们例行公事般一问一答,彼此关心却实在少有。于是,这样的话语违和极了,违和到,他明白白臻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醉酒后还未超过二十四小时。”白臻榆摩挲着杯壁,左手指尖被暖意舔舐得微微泛红,一板一眼地说着实际问题。虞洐讶异地抬眸。确定白臻榆的确是担心这个,他笑出声。“是这样么?”“嗯”,白臻榆被虞洐轻松愉悦的笑摄去半分心魂,略微抿紧唇线,“我现在开不了车。”话语夹带几分示弱,白臻榆说出口时才觉察到,可瞧见虞洐神色变化,估计拽回来咽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我”斟酌着词句,他好看的眉眼略蹙着,想说些什么,却被虞洐的来电铃声打断。虞洐看着联系人,眼神一凛。作者有话说:加更和今天更新的加在一起了!!!是不是超长!他受伤了?白臻榆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手腕伤得的确很重,活动起来困难,微地勾唇,却有些发苦。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等下能不能坚持板书。关键是换老师的申请递上去,安排也需要时间,况且他这堂课的老师本就稀缺,现在也只能强撑着。把自己的东西仔细摆好,抬眸却瞧见一位意料之外的人。虞洐温柔笑着,坐在王柯旁边。-------------------------------------白臻榆不知道来电人是谁,但他笑容已经凝滞于脸上,似乎能预见之后会发生什么。虞洐敛眸稍微想了想,随即歉意地朝他笑笑:“我有点事就”“嗯,了解。”不想将话听完,白臻榆撑着犯晕脑袋,掩在桌子之下的右手攥紧,他近乎急促地打断。虞洐微微眯起眼,想做的解释尽数咽回去,一点没有开口的欲望。的确也是,虞洐挑起唇,觉得自己可笑,他何必要跟白臻榆解释?再者,白臻榆明摆着告诉他,自己不需要。该是多痴心妄想的人,才会觉得白臻榆外表的这层冰壳能敲碎“我走了。”没任何留念,他拎起皱巴巴的衬衫,朝白臻榆粲然而笑——就像是要奔赴恋慕之人的约会。白臻榆猝不及防与这抹欣喜雀跃对视,怔愣片刻,缓过神时,眼前便只剩下虞洐的背影——与之前每一次、一模一样的、背影。-------------------------------------想到两天前的,自然不只有白臻榆一个。虞洐敛了笑意,确认白臻榆看见自己,便抽回与王柯十指相扣的手。他那天当然是因为正事才离开的。项目部经理给他打电话,说与a大合作的项目,背后资金流出现问题,有人突然反悔说并不看好其发展前景,反正总结意思,就是要他回公司一趟,要紧急召开会议。这个问题,现在还没解决。质疑声凭空而起,资金流断掉则是事实。但他不可能放过这项目,虞洐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那些清晰明了的数据所证明的“利润可观”。转折发生的这么诡异,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只不过那人做的隐秘,他暂时没发现到底是谁获了利。想到这事,虞洐舌尖抵住腮,解开袖扣。白臻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他看见对方镇定自若地打开新媒体,准备授课。确实是白臻榆的作风。虞洐也不知自己知道这点为何要笑,只是各种情绪他习惯同笑掩盖,端地是不动声色,却不想有时候也能蒙骗自己。王柯在他旁边摊开书,瞧着像是要认真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