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师兄,陆鹤然去了趟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去往收银台的?路上,看到洋牡丹含苞待放,又买了一捧。可?惜浦城冬季太冷,商店都不?愿意从亚热带运睡莲过来。他?记得沈檀喜欢睡莲,回家剪开?花枝底部,将花茎灌满清水,去除包衣,再用满满一大桶水醒着,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闻到绽开?的?睡莲清香。如今退而求其次,没有睡莲只能找其他?她喜欢的?花。回家后煮上饭菜,将花插上,敲门?声响了。陆鹤然大步流星,甚至可?以?说是丢了克制与自持,最?后几?步用的?是跑。门?拉开?,沈檀就站在门?口,手里抱了一大捧紫色睡莲。大半张脸被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遮住了,她偏了下头,露出?漂亮的?眼睛:“skp在搞促销,路过看到很漂亮,就买了几?支。”确实,只有那样日入斗金的?地方才会不?计损失地运来随时可?能在路上蔫坏的?娇贵花朵儿。陆鹤然接过花,替她拿拖鞋。弯腰的?时候随口问?,“回来的?路上会路过skp?”“这么细节都被你发现了呀?”难得在说话时带了点娇俏的?尾音,沈檀换好鞋踢踢踏踏地进屋,又把藏在背后的?另一个购物袋拿出?来,“买了点东西。”“什么?”男生在身后问?。“买了个……你大概会喜欢的?生日礼物。”购物袋上有明显的?logo,不?用打开?就可?以?猜到,应该是双价格不?菲的?球鞋。陆鹤然经常打球,比起?她喜欢、并强加在他?头上的?项链,显然球鞋更受喜爱。即便从价格上讲,可?能不?足上一件礼物的?几?分之一。陆鹤然不?敢表现得太过惊喜,乌沉沉的?眼睛扫过她,道:“你已经送过了。”“那就当去年?的?。”沈檀想了想,“去年?我肯定没送你礼物吧?”“为什么不?是明年??”他?又问?。沈檀缓缓眨了下眼,好像在听?一个蠢问?题。“明年??明年?我还会再送的?呀。”说不?清为什么,胸口缺失的?那部分就因为这句话被填满了。沈檀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知道自己没个定性,所以?很少允诺未来。当年?他?再怎么痴缠,都没让她说出?过会一直在一起?之类、这些随意就能哄骗出?口的?话。眼下允诺了,便是她决心做到。他?们之间?,最?悲观地想,也会持续到明年?。是一整年?,春夏秋冬四季。觉得鼻腔酸胀,想了很多话,最?后到嘴边只剩一个“嗯”字。把她带来的?睡莲好好醒在水桶里,放在客厅。客厅地暖温度高,在湿冷的?浦城不?容易将花冻死,就是这么一桶水一放,粒子发癫似的?不?要自己的?高级流动水盆,吨吨吨喝起?了醒花水。沈檀显然没见过粒子这么村的?一面,一惊一乍地问?:“它怎么喝自来水?”“它会不?会喝坏肚子啊?”“这么漂亮的?猫它居然不?喝露水!它不?是仙女吗!它在喝自来水!”听?到她喋喋不?休,陆鹤然从厨房探出?头:“它是公的?。”沈檀指着粒子:“重点难道不?是?高贵的?布偶,它在喝自来水吗!!!”“如果?你知道它还喝洗脚水,你会不?会幻灭?”“……”沈檀幽幽怨怨地说:“我还亲过它呢。”忍不?住牵动嘴角,陆鹤然道:“骗你的?。”汤炖得久了,在锅里卟噜卟噜冒泡。陆鹤然回身,把锅子揭开?一小条缝,用一根筷子架在锅沿上,这才回过头继续跟她说话:“带妆不?难受吗?台盆上有洗面奶。”顿了顿,他?补充:“新买的?。”这分明是邀请她住下的?意思。沈檀心如明镜,不?过没立马回头,反倒问?:“为什么要把筷子架在锅上?”“这样汤不?会潽出?来。”他?说的?是浦城话,沈檀觉得亲切,长长哦了一声:“难怪我老潽锅。”“你家不?像开?火的?样子。”陆鹤然笑。“是我在伦敦的?时候。”沈檀顿了几?秒,向他?解释,“就是大三后面……我去伦敦上了一段时间?学?。”男生神色平静,点点头:“听?过。”沈檀扒着门?框挑了下眉:“又是听?谁说的??”“校友会上别人在讲。”“我这么火吗?”她若有所思,“怎么到哪都有人讲我。”其实不?是的?,只是想要知道一个人消息的?时候,会在看似无关的?话里拼命找她的?存在。陆鹤然没打算跟她说,抬腕看了下表,提醒:“再等十五分钟,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