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到站的时候,她才想起给杨帆发个信息,告诉他,有急事,临时回家一趟,同时打了电话给他,但铃声响过许久,没人接。杨帆那边,团队男男女女正在转移回室内去吃晚饭,户外蚊虫太多,一阵兵荒马乱。他的手机本来放在营地的桌子上充电,这时不知道被谁连桌子一起搬走,他没听到声音。吃饭的大包间里,兼具卡拉ok的功能,丽娜举着话筒试音:“哈喽哈喽,来宾们朋友们,感谢我们相聚一堂,吃饭前,我提议,请我们的杨总,为大家高歌一曲,开个场!”“呕,好!请老大唱歌!”下面十几个应声起哄。杨帆坐在圆桌边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唱吧。”“不行啊,老大不唱,我们哪敢先唱!”丽娜拿着话筒走到杨帆身边来,捉弄领导的快乐,溢于言表。“还有你们不敢的?!”他顺便扫了众人一眼,大家都在笑。好吧,气氛这么融洽,唱一个就唱一个。他接过话筒来,说:“给我找个广岛之恋。”“好勒。”丽娜眼疾手快的点好了,属于年轻人的速度,就是中年人不能比的。她手里攥着另一只话筒,凑近道:“帆哥,我帮你唱个女声。”没想到,杨帆对着话筒直言:“不用,男声女声我一人都能来得了。”说得底下人一阵骚乱起哄,“老大威武!”“帆哥厉害!”“歌神!”全场热度暴涨,氛围出奇的好。总之,是一场非常成功的团建活动,大大提高了凝聚力和向心力。大合影时,大家紧紧围绕在部门老大杨帆周围,丽娜、小周、王二、张三等等,亲密得,就像一家人。周格从车站出来,县城的动车站,是新修的,气吞山河、富丽堂皇。周格走出来时,形单影只,显的渺小。不过出口处,鸣跃在等她。“怎么样?你妹那边问清楚了么?我跟朋友借了个地方,请中间人约那姓陈的小子喝茶,今晚咱们当面谈,一次性谈清楚,省得后患。”鸣跃果然不闹虚礼,和周格一样,务实。“问了,这两个人谈了一年多,本来关系不错,偶尔吵架,但前两个月,据我妹说,他喝了点酒,动手打了我妹一耳光,所以就闹分手,闹了两个多月,我妹觉得扯不清楚,就电话关机跑到厦门去,结果,这人没两天就找上门来。”周格边说,边跟着鸣跃走到停车场,坐进他车里。鸣跃听着,觉得不够详细,这里面肯定不止这些。他坐在驾驶位上,没有马上发动车子,沉吟了一会儿:“还有呢?他们关系到什么程度?除了感情问题,有没有钱财往来?另外……”他停在这儿,没往下说,转头看了周格一眼,眼神里是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停车场灯光昏暗,不过周格目光清晰,知道鸣跃没好直说的部分,他是来帮衬的,自愿上的这条船,不能隐瞒,“他们小年轻,上床肯定是有的,我问过我妹,有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她说可能有几张照片。但这点上,我也拿不准,也许我妹没说实话。”车里静谧,她声音平静适中,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音量。他微微欠身,认真的表情。“钱财方面,我猜,大概率是有的,不过数目应该不大。我妹说她不记得了,一般她不肯细说的,都是有的意思。”她如实转述,同时做了自己的判断。大人都知道,小孩回避的问题,就是问题本身。“不要紧,钱的问题好谈,到时我们听对方的口风,随机应变;不好谈的部分,是他手里的东西,照片、视频这些,要断干净,这些东西就要谈妥,一次性处理掉。”鸣跃考虑的更周全,他说这些时,脸上笃定的表情。周格视线凝在他脸上,中年男人坚不可摧的眉目,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走吧,我先送你回家看看。阿姨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有点神经衰弱,应该是被闹腾的。”鸣跃说给她听,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开出去,接着道:“你继父在照顾她,唐叔,是吧!”“嗯,唐叔。”周格点头,她下午在动车上打过电话给母亲周凤齐,也是唐叔接的电话。“你妹,是那时候我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儿吧,小名叫,叫文文?”他说起,也清楚,这个惹是生非的妹妹,是她同母异父的继妹。周格无声点了点头。鸣跃飞快转头看了她一眼,明白说这些没用,同母异父也好、同父同母也好,都是推卸不掉的责任,一家人的范畴,替她觉得吃力,自己开公司,起步阶段总是非常消耗精力的,还要处理这些杂事,一个人两头跑。车子开到周格家楼下,鸣跃坐着没动,“我不上去了,约了那边八点钟见面,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你上去看看,然后尽快下来,正事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