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阮余不再躲在房间。洪奶奶动作不便,阮余就帮她收拾卫生,买菜做饭,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看起来就像亲祖孙一样。也就是这时,阮余才知道,原来洪奶奶的儿子很少来看望她,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为觉得太寂寞,所以就把房子里的另外一个空房间租了出去,想增添点人气。可是老人家不会用电话,只把地址写在出租广告的纸上,加上房租过于便宜,所以不少人觉得她是骗子,看了房子以后都没有租下来。本来洪奶奶以为这个房子租不出去了,结果阮余来了。阮余也觉得很巧,如果不是那名流浪汉突然闯进了废弃的破楼,逼得他到处找房子,说不定他也租不到这间房子,遇不到这么好的奶奶。可是洪奶奶对他越好,阮余越是愧疚,如果有一天这个老人家知道他是个“诈骗犯”,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很失望,甚至迫切地跟他断绝关系。阮余几乎不敢去想这个后果,只能小心翼翼过好每一天。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顾子晋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阮余的消息。无数的通缉令发过去,虽然接到不少举报电话,但都是为了骗钱的。阮余就像销声匿迹了似的,没有半点踪影。这时保姆快步走到顾子晋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顾少,顾董来了。”话音刚落,顾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正装,看起来像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顾雄的脸色非常难看,可以用杀人来形容。他原本以为,只要把阮余弄走了,自己这个儿子就会消停,没想到顾子晋居然把阮余搬到了新闻上,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现在人人都知道顾雄资助的那个学生是个诈骗犯。阮余是顾雄亲自选中的资助生,阮余是诈骗犯,那资助他的顾雄成了什么?顾雄面色阴沉看着顾子晋,“你这些日子连公司都不去,就是在家里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顾子晋微微一笑,“你把我的人弄走了,我只能亲自找回来。”“混账,我为什么让他走,你心里没数?”顾雄怒道:“你要是跟他玩玩,我可以当作眼睛瞎了看不见,可你敢跟他弄出孩子,他什么身份,也配生我们顾家的孩子?”顾子晋面色不改,“那只能怪你当初选中了他。”顾雄脸色沉了下去,阴沉地说:“我现在最后悔就是当初选了阮余当资助生。”顾子晋轻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见顾子晋不为所动,顾雄微微眯起眼睛,“你现在是铁了心了?”顾子晋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冷漠,“爸,你当初不该插手我的事情。”顾子晋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顾雄说过话,顾雄气得不清,却又无可奈何,这小子早不是需要他带着才能走路的孩子了。现在人人见了顾子晋,都毕恭毕敬喊句“顾少”,话里的忌惮和恭维不比对顾雄的少。到底顾子晋的雷霆手段已经超越了顾雄当年的巅峰。顾雄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好,你现在有能耐了,我管不了你,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他抓回来。”说完顾雄摔门而去,顾子晋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给助理打电话。“还没有阮余的消息?”助理支支吾吾地说:“顾少,还没有,阮先生很小心,到现在还没有暴露行踪,身份证和银行卡也没有使用过,我们暂时无处可查。”顾子晋眼底划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凌厉,良久,森寒道:“把悬赏金额提到一百万,再把阮余怀孕的特征放出去,我就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人见过他。”这一个月里,是阮余逃亡以来过得最舒服的日子。他跟洪奶奶相依为命,两个人就像家人一样和睦相处。只有在这里,阮余才不用包裹得严严实实,像做贼一样。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新闻上的通缉令还是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反而悬赏金越提越高,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阮余不知道顾子晋为什么非他不可,他那样身份的人,勾一勾手指都有无数床伴送上去,愿意给顾子晋生孩子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要他一个怪胎呢?不仅如此,顾子晋还在新闻上爆出阮余怀孕的消息,男性怀孕生子的特征把阮余最后一条路给阻断了。只要现在阮余一去诊所和医院,马上就会暴露身份。可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阮余也越来越焦灼,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如果再不打掉的话,他以后就没有机会做引产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