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心里,是一个邮标号码的项链。“不戴就后果自负,真当自己是什么安斯图尔顶级教父了。”谢敏把项链转起来,如绕地运行的卫星,银色弧光在他纤细的手指外飞旋,流畅至极。几秒后,谢敏握紧拳,把项链塞进裤兜里。傻逼才会戴他给的项链,谢敏如此想。他安好瞄准镜,确保手指灵敏,而后偏头,黑曜石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华丽奢靡的晚宴,觥筹交错,典雅气派。傅闻安换了身比白天更招摇的礼服,衬得他冷淡而富有魅力,他拿着酒杯站在窗边,正偏头与客人说话。谢敏咀嚼着面包,不平地嘟哝:“只有一双死鱼眼的脸,有什么可崇拜的?”他刚说完,余光瞟到身边监测仪的界面,本来三十六处监测波动,突然黑了一处。身为优秀的特工,谢敏很容易猜到同为狙击手的同行会选择什么狙击点,提前做好侦查装置,而现在,有人闯入了他留置的狙击点。谢敏立即警觉,他按下身边一个装置的按钮,只见大厦宴会厅下层突然爆发一阵轰鸣,爆炸的冲击让玻璃碎裂纷飞,黑烟滚滚。大楼断电,宴会厅迅速陷入一片黑暗,人们慌张地惊叫,混乱爆发。傅闻安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降临的漆黑没有改变他从容的动作,他转身蹲在宴会桌边,寻找掩体,周围没有敌人后,谢敏收枪转移,他需要确定刚才那人的身份与位置。仰头望,楼间窄巷只留一线天空,旧式霓虹灯牌歪歪扭扭,地面有些许积水,如黑沉的墨。他在楼间绕来绕去,攀上一栋废弃高宅,绳索收起后,他翻身上了天台。星星稀少的夜空下,广场散发的光亮给高楼蒙上一层模糊的纱,谢敏的手按在枪上,脚步放轻,警惕地巡视周围。楼边趴着一个人,粘稠的血从他的太阳穴流出,积成一小片血洼。他手边的狙击枪仍立着,枪口对准冒着黑烟的大厦。谢敏瞥见尸体旁的吉他包,染了些血,不过在夜色里看不太清。他站在尸体旁边,缓缓蹲下,戴上手套,在不污染血迹的前提下翻找起来。他似乎笃定尸体身上有某样东西。衣领、衣袋、裤袋……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架狙击枪上。他只看了一眼,便拿起枪,拆下上面的消音器。制作精密的消音器有着和市面上不同的外形,更加纤细,重量也翻了一倍。谢敏转身摘下一只手套,一边下楼,手指在消音器上抚摸,不多时,便发现了一处不对劲。比其他地方手感更粗糙的地方,刻着凹入表面的信号。是一串数字。一串只有少数人知晓的代码。他眉梢垂下,露出少见的严肃表情,仿佛知道了什么。几秒后,他将消音器揣进兜里,光明正大下楼。楼门口,楼顶排水口的管道滴下淅沥液体,水声叮咚。他迈出破旧门岗,与一个人擦身而过。那人戴着鸭舌帽,皮质外套上印着夸张涂鸦,由于戴着口罩看不清年龄,但谢敏还是注意到了他右眼的一道疤痕。一道一指长的疤。他们如同两个幽灵,仅在互相察觉时慢下脚步,接着又分道扬镳。谢敏在小巷里绕,打开通讯器,切换到内线频道,低声道:“地址ea10212137,敌人位置确认,汇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