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是我的同僚。你好,这也是我的同僚。你好,你们都是我的同僚。完大蛋!绝对不行!谢敏立刻伸手,他试图拿一个纸抽下来,那代表任务中止,邮差会在他走后回来检查,到时候就万无一……“谢敏。”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冷淡而富有压迫感的声音,谢敏伸在空中的手一顿,而后才搭在纸抽上。他回头,傅闻安正拎着一袋贝类,站在货架的拐角处,神色沉沉。对方走过来,在谢敏伸手要拿的纸抽上扫了一眼,阻止了谢敏要拿纸抽的手。“太贵了,别买。”傅闻安说完,从上排架上拿了另外一个牌子的绿色的纸抽。“拿这个,便宜两分钱。”“……”谢敏牙根痒痒。他太痛恨锱铢必较的贵族了!“没必要吧,也就两分钱。”谢敏僵硬地笑了一下,不依不饶试图拿红色的。就在他即将成功时,对方突然道:“如果不是太喜欢红色,我觉得,你对这个品牌的特价纸抽有些过于执着了。”谢敏头皮发麻。他能感觉傅闻安正用锐利视线审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形无声的紧逼令他不舒服,骇人的直觉使谢敏不敢轻举妄动。两厢对峙下,傅闻安似乎叹了口气,他道:“既然如此,我可以退让,那就拿这个吧。”谢敏心中一喜。然后他看着傅闻安的手,转向了旁边另一款红色的。“你喜欢的红色,便宜一分钱,折中一下,你我都满意,完美。”执政官仿佛在赞美自己发布的一项伟大的政令。谢敏:“……”过了一会,谢敏跟在傅闻安身后排队结账,他眼见着傅闻安把那个便宜一分钱的纸抽放进袋子里,让他抱着。“你喜欢的红色,抱紧了,别丢了。”对方道。“……”谢敏咬咬牙,最后在无人听见的角落,骂了句不好听的。“靠——!”哐——谢敏手起刀落,鱼应声而裂。活鱼弹动了一下,不甘心地张开嘴,鱼眼朝天,泛着诡异的光。谢敏再次抬手,菜刀如铡刀,冷光阵阵。“谢敏,不要拿食物出气。”傅闻安刚进厨房便看到这副场面:谢敏浑身煞气,手边盆里盛着被剁成酱的牛肉,刀工细致,力道匀称。对方面前案板上的鱼拦腰而断,而刀扬起,颇有碎尸万段的架势。谢敏置若罔闻,落刀,声势浩大,擦着鱼身的边缘,砍掉了鱼鳍。“你哪只眼睛看我用食物出气?”谢敏面无表情地盯着鱼眼睛。“杀鱼不是你这么杀的。”傅闻安走近,试图握住谢敏操刀的手,但对方一振腕,躲了过去。“我学会杀人之前,杀了五年鱼,用得着你教我?”谢敏掷地有声,他刀一倾,瞬间以最娴熟的手法,将鱼开膛破肚。鱼鳞落入水池,血液如同红墨水滴落,晕染,堪比绽在铁皮上的花。老旧玻璃窗上映着模糊倒影,灯光在头顶上模糊成团,谢敏抬眸,注视着傅闻安的身影叠在他身后。腰上系围裙的带子被身后人扯了一下,松垮地展开,又随着拉拽力向后收缩。傅闻安把他的围裙解开了。“你为什么总站在我身后?”谢敏不解地偏过头。他话音刚落,围裙牵着的带子被一拽,拖着他向后一步,肩头在身后人胸膛上贴了一下。“给你系围裙。”傅闻安淡然道,手指一缠,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我围裙好好的。”谢敏蹙眉。“松了。”傅闻安系完,视线垂在谢敏的后颈。覆盖隐形抑制贴的后颈看不出恢复情况,但信息素没有外溢现象,似乎还好。“强词夺理。”谢敏一哂,打开水龙头,冲刷杀鱼后留下的污秽物。“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隔了一会,直到水池内壁变得干净,傅闻安突然问。谢敏缓慢地眨了下眼,视线下垂,落到自己被水浸过的手上。很多年前,这双孱弱的手攥紧一柄匕首,捅向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孩子。时至今日,他只记得那孩子红丝遍布的眼瞳。“那能什么感觉,跟杀鱼差不多。”谢敏笑了笑,看向傅闻安:“你当我是谁,“零号”的特工训练可是非人级的,像你这种,一天就受不了了。”“零号?”傅闻安眉头一挑。“嗯。”谢敏点头。“那你还有空杀鱼吗?不是在汉尔宾斯读了四年书吗?”傅闻安又问。谢敏噤声,他抬起眼,从玻璃的反射中凝视傅闻安挺拔的身姿轮廓。这人,无时无刻不在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