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獠牙还在,你满意了吗?”谢敏冷笑着眯起眼来,他讽刺道。“哈……银,你可真是。”子爵啐出舌尖的血,他那怨毒的眸子从细长的眼皮下挑起,令他的笑意都显得狰狞可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谢敏不觉得是夸赞,但他并不在乎。“出于同盟,我会保留对你的尊重,但如果你再敢对我不敬,我不介意让你的心血毁于一旦。”“我说到做到,从不食言。”谢敏冷漠地扫视着子爵。“我以为你只记得自己是傅闻安的一条狗。”子爵冷笑一声。谢敏耸了耸肩,他露出无奈的神情,同时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子爵的胸膛,碾压般将对方踩在墙上。他俯下身,冷酷眼眸平静地平视着痛苦挣扎的子爵,凑近了,几乎能听清对方肋骨被踩断的声音。子爵咬着牙,一手狠狠攥着谢敏的脚踝,却没法挪动分毫。“说吧,我的兄弟,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你又想要我杀谁?”谢敏轻声问道。“我会为你调开所有警备,你将拥有完美的刺杀机会,我要你在明天的会议上狙杀傅闻安。”子爵艰难地吐字。“哈,子爵,你当我是傻子吗?”谢敏难以置信地看着子爵,他露出荒谬的笑意,反问道:“我是想杀傅闻安没错,但一旦他死了,我能从重重包围的会场中逃出去吗?”“十几年前驯养员险些要了我的命,你觉得时至今日我还会相信你描绘的乌托邦吗?还是说,你以为你最近搞的那些内部清洗我不知道?”谢敏道。“不然,你的小礼物为什么要送到我的家门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猫,尤其是死猫。”话说到这,谢敏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宛如无机质玻璃珠般的眼睛迷茫久远的恨意与阴霾之色。“银,我保证你能活下来。”子爵深知银生性多疑,傅闻安的存在实际上是殉道者的平衡装置,一旦装置失灵,隐藏在平静冰层下的水流就会开始翻腾。他同样提防着银。他惧怕一个随时有能力杀他的疯子。他们的同盟本就岌岌可危。“保证?”谢敏不屑地笑了一声:“别说做不到的事,我不会答应现在狙杀傅闻安,但你可以换个思路。”子爵神色一动。“比如,魏宁,魏老板。”谢敏道。“你的野心比我想象中要大。”子爵从喉咙中挤出一声轻哼,阴鸷的眸子在昏暗光芒中垂下,“你有多少把握?”“只要你配合,我就没有失手的可能。”谢敏后撤一步,因为他的退离,子爵被紧压的胸膛骤然涌入空气,他低声咳着,时不时用手抹掉唇角溢出的唾液。“魏老板一死,群龙无首的矿头山根本不足为惧,你可以动用武装尽情瓜分属于他的矿区。但我提醒你,暗中盯着矿头山的不只是我们,你要做好傅闻安随时横插一手的准备。”谢敏道。“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子爵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脊背微弯,他笑了一下:“但这事不能由封控区来做,我会彻底推给傅闻安,安斯图尔与矿头山关系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会帮我的吧?”“当然,我会一直帮助你。”谢敏承诺道。“我要你将航道货船倾覆与矿区爆炸的始末全部归到傅闻安身上,我知道你能拿到执政官的权限资格,所有城邦都会收到这个消息,他不可能立刻与其撇清关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魏宁已经死了。”子爵道。“到时,没人会怀疑与矿头山合作密切的封控区,我们将从北部开始蚕食,让矿头山成为养料。”谢敏听着子爵的话,悄悄转过身,扯了下衣服的拉链。长官在他怀里不安地扭着,怕是再不放出来透气就要上爪子抓人了,谢敏把小东西往上托了一下,猫猫头在他胸口探出,轻轻叫了一声。谢敏伸出手指,摁了下长官的鼻尖。“我可以为你做到万无一失,也希望你信守承诺。”谢敏用手捂住长官的脸,回过头,扫了子爵一眼。话毕,谢敏的身形隐入黑暗,直到在巷内彻底消失。谢敏不觉得子爵能轻易吞并矿头山的矿区,他太了解傅闻安了,一个精明的投机主义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扩张势力趁火打劫的机会。但鹬蚌相争,无论结局如何都对他有利。谢敏终将毁灭封控区,这在十几年前已然注定,但失去对手的傅闻安很快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以防万一,他需要借封控区的手,至少让安斯图尔元气大伤。只开着一盏落地灯的书房中,月光从楼外蛛网般的私搭网线中倾泻而下。身穿家居服的特工窝在扶手椅中,书桌上的显示屏正接入暗网,纯黑屏幕投射密密麻麻的苍白字迹,每一条内容都不被律法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