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瞳孔一缩,电光石火间,他伸手拉住即将向前、脱离货箱保护范围的傅闻安。那一刹那,谢敏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毫无征兆地将手指搭在板机上,枪口对准曾经的同僚。对方狰狞的表情伴随着针扎般的痛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但他攥着傅闻安的衣角,指缝里满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干涸血液。砰——!子弹沿着精准弹道飞驰,扎进子爵的手臂,血花与肉块应声爆开,霰弹枪一晃,软了下去。“走!”谢敏与傅闻安同时飞奔出去。谢敏开枪打断出口的插销,卷帘门轰然向下落去,傅闻安率先滚进通道,而后是谢敏,两人就地翻滚,一梭子扫掉零星敌人,道路清理干净,以最快的速度赶出去。出口近在眼前,黑夜从笼罩天际线,街角的阴影处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吉普,两人上车,车辆开动,只听刺啦一声,轮胎猛地转起,沉重车体如箭一般窜出去。飞速倒退的灯光在车窗上扫过,谢敏僵硬地握着方向盘,他警惕地注视着后视镜,以防追兵突袭。视线一扫,他看见傅闻安倒映在车窗上的脸。对方脸上有道溢着血的划痕,打破了俊朗冷淡的美感,无端添上一股子跋扈的血腥气。察觉到谢敏的视线,他偏头看来,似有疑问地挑了下眉。谢敏别过眼,专心开车。开了不久,到达翡翠城边界的城乡结合部,吉普在凌乱巷口左拐右拐。空调制冷的循环风起着作用,车内从两人身上带出的血腥味淡了不少,傅闻安把打空了的冲锋枪放在脚边,垂下头,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手上的血液痕迹。车停在一堆私搭乱建的棚户房里,街边污浊的油水与挡风的塑料布搅和在一起,被电网交织割裂的天空灰霾一片,车停在容易开出去的地方,谢敏下车,傅闻安从善如流地跟他出去。昏黄的声控灯亮起,拖长二人笔直如箭的漆黑影子。“跟我上去。”谢敏道,没理身后的小尾巴,径直要上楼,刚迈一步,被扯住袖子。“干什么?”谢敏没好气地敛着眼,睫毛扫出的一小片阴影盖住戾气。“什么时候给我解开?”傅闻安指着脖颈上的定时炸弹项圈。“解不开,等死吧。”谢敏背过身,撂下一句话离开。身后的小尾巴还在跟着他,跟他上顶楼,在谢敏关门时溜进来,狡猾又敏捷,堪称神速。黑暗中,谢敏倏然转身掏出手枪,抵在傅闻安太阳穴上,把人压在门板上。傅闻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神情冷静而理智,在黑暗中如同火炬,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掌控欲。谢敏捉住对方的手腕,翻开袖口,指腹抹了一下,果不其然摸到干涩的磷粉状物质,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荧光。“好算盘啊,执政官。”谢敏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勾着枪的手腕一转,枪口指向浴室半开的门。“进去把自己弄干净,别想着离开,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说着,他做了个手指合拢又张开的手势。傅闻安垂下眼,他能感觉到自从进了这间屋子,脖颈和手腕上的环状炸弹就在发热,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他听话地走向浴室,开灯,一分钟后,浴室响起水声。谢敏搁下枪,反手从外面把浴室门锁上,他嫌弃地脱掉沾满污水和血液的外套,走向卧室里的另一个浴室。两个alpha洗战斗澡的速度相差无几,谢敏洗好后去给傅闻安开门,对方正围着浴巾擦头发。谢敏坐在小沙发上心中复盘,被忽略的许多细节在此刻如湖底沉渣泛起,他无端冷笑,正巧傅闻安赤着脚走出来,两人在寂静中对视。“过来。”谢敏两只手合在一起,抵在鼻尖,清瘦的脊背躬着,视线锐利。“?”傅闻安疑惑地歪头看他。“训话。”谢敏咬字很重。傅闻安垂眸,藏住目光中快要溢出的深意,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突然,谢敏手指动了一下,不知道他按了什么,一阵微弱电流突然从项圈与手铐环中溢出,麻痹感瞬间清空傅闻安的大脑,他的肌肉在刺激下痉挛了一瞬。下一秒,谢敏踩着他的大腿向下压,逼迫他跪了下来。手铐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强制合拢后,使傅闻安重新回到了先前被铐住的窘迫境地。伴随着清脆的叮当声,银色铁笼罩住傅闻安的口鼻,谢敏的手臂绕过对方的头颅,捣鼓了不到几秒,只听咔哒一声,止咬器被严丝合缝地固定住。谢敏后退一步,满意地窝回沙发,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漂亮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