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已经退到废墟最角落的墙体内,凭手枪与冲锋枪的穿透力不足以打穿加固过的防御装置,但他的狙击枪可以,他要确认邮差的位置,一枪狙死对方。尽管谢敏对他们下达的命令是劫持邮差,可一旦邮差利用空隙成功入侵零号的内网,处在中央公园的姜琪一队将会直接成为数据交汇中心的固定靶,信息部队的战斗能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在重围下逃生。姜琪和她的部下会死!谢敏以同种方法入侵敌方系统的最快记录是一分钟,还是在设备齐全有大型运算终端加持的情况下。眼下这个破烂废墟监牢里连一个完整的通讯终端都没有,邮差不可能在此进行破译,他必然要移动!这是徐里唯一的机会。长久培养的默契使陈石在听见徐里呼唤的一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将冲锋枪重新压弹逼近,子弹如雨,扫在逼仄狭窄的角落。废墟里有人爬出,陈石一梭子将对方打烂,却听咔一声,只见半边的天花板上突然伸出几个黑漆漆的洞口,在瞬间释放尖锐的钉枪朝陈石急速发射而去。尽管受伤却不能影响陈石躲避的速度,长久以来在训练中锻炼出的预感使他瞬间收了枪势向两侧闪避,钉枪死死扎进土地,一米高的金属筒阻挡了陈石的去路。陈石一脚踹翻朝他发射的最后一支钉枪,趁着冲势偏转之际徒手将巨大尖锐的铁块抱住,他身上虬结的肌肉在瞬时发力中鼓起,背肌与后脑的血迹随用力过度而飙出,他不为所动地僵硬着脸,眼里却燃烧着熊熊的狠意。他将钉枪狠狠掼出去,沉重的钉枪在此刻成为凶悍无比的杀器,堪比子弹的尖头瞬间扎进邮差躲藏的墙体后,一声惨叫传出,一具躯体软软地倒下,鲜血涌了出来。几乎在瞬间,一个人从墙体另一侧贴地滚出,隐蔽地逃向墙边狭窄的缝隙。徐里瞳孔骤缩,全神贯注的狙击手在一霎那忽略了世界喧嚣的响声,他视线里唯有对方滚动着的曲线。他的呼吸仿佛静止了,指尖扣下扳机的瞬间,视线突然落到对方兜帽里露出的一截头发上。不,头发颜色不对!那不是邮差!可已经来不及了。狙击枪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轻易炸穿一堵墙的巴雷特将所有愤怒宣泄而出,弹壳落地时发出脆响,在击碎躯体的同时,墙体后扑出了就差不多了烟雾弹落地,茫茫白雾瞬间掩盖诸人身形,溪崖倏然跪倒在地,脖颈上的钳制蓦地一松,他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不住干呕,呕得涎水直流,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脑子昏沉肿胀,思绪被窒息搅得一团乱,但也知道周遭境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抬头时,只觉腰间被碰了一下,有人掀开了他的衣角,他心悸地回头双手捂住,却发现自己藏在衣服夹层里的手枪被拿走了。溪崖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紧接着又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他一个趔趄重新摔回地上,双手被反剪至背后,后膝窝被狠狠一踹,再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