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谎话信口捏来,一听这,老太太也噤了声。目前的情况,确实应该备些药。想想自己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多少有点理亏,老太太起了身,念叨着,“可算是有点顾家的心思。”虽然理亏,但嘴上不能亏。“……”见老太太起身,沈熠驰也过来,帮着她拿东西,“我给你送回去。”“不用。”唐阿婆抢过他手里的,唯独没拿橄榄油,她努努嘴,“喏,这个你晚上拿回去,家里还有半瓶,我用不上。”一堆东西里,就数这瓶油沉,其他都是些零碎的,体积大,没什么重量。沈熠驰也放心了,把油提到一边,撇着嘴睨他家老太太,“要我说你就不要成天走,腿脚不好还总闲不住。”他越说越来劲,一直找不痛快,“东家走西家窜,不是给这个介绍对象就是安排那个相亲,还不够你忙的了。”也不知怎么就盯上她这给人搭亲的事儿了,没完没了念个不停。老太太懒得理他,拎上自己东西扭头就走。叨叨叨,比她个老太婆还要磨叽。沈熠驰气得头疼,单手叉着腰靠向门边顺气儿。“八十岁了还叛逆,没有一个省心的。”还有谁不省心?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作者有话说:明天考试,消失一天。午后的时间总叫人昏昏欲睡,沈熠驰有一半身子都斜靠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大咧咧耷到地面,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俊逸的眉间蹙起,睫毛投下的影儿微微颤了颤。眼皮缓缓抬开,眸间透出一瞬茫然。细细地,叹出声音来。玻璃门外爬进的太阳只剩墙边一角,胧胧的,透光柜台稍有晃眼,也就只那一处,屋内早已随着西落的日头蒙上昏暗。正是下班时间,门外的街道热闹着,来往车辆人群,行色匆匆间显出烟火气。也只有这家小药店,在不起眼的街角,闹市间矗立着,屋内色调冷白,每每这个时间总会染上一抹孤凄。沈熠驰扶着沙发边缘坐正,肩膀靠后,目光却是向外的。他似乎还没醒透,周身散发出懒意的倦态,望着窗外的眼眸未掺杂任何情绪,仿佛早已将自己置身度外。忽地,一道倩影晃过。那淡漠的桃花眸被烫了一下,蒙在瞳孔上的薄冰,终于有了裂缝……拳心紧攥在一起,好像多用力都不够,他起了身,步伐不受控地随向眼底那抹身影靠近。突然,脚步顿住了。门边响起的风铃将那断线的理智拉回来,喉结不经意滚了一下,视线仍是舍不得挪开一点儿。“门口怎么还装监控了?”推门而进的人低着头,瞧刚才不留神在外面蹦到裤腿上的泥点子。半晌都没人理会,他才抬眼,便瞧见好友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大概是察觉到这视线,沈熠驰眼眸晃了一下,他别过脸,像是在掩饰。声音透出些许的不自然,“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在门口扔垃圾。”回的是装监控那句。显然,好友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了。“你看什么呢?”钟继臣好奇的回过头,目光循着,落向了对面超市。街上人多,一开始也没抓住重点,直到瞧见毕升急匆匆地往外跑,他才看见年轻姑娘的背影。“哎呦?书呆子有对象啦?”钟继臣笑得玩味,轻佻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姑娘身上。他还想再仔细打量一番,可惜身后的好友已经走上前,阻碍了的视线。“你什么事?”沈熠驰沉着脸。还真是阴晴不定的,钟继臣撇嘴,越过他再往对面瞅,街边的两位却已经不见了。他有些遗憾的咂了咂舌,转身就要往沙发去,“这小子福气好啊,那妞儿一看就正。”单是瞧了背影,也不知他从哪看出这“正”来。说话的功夫,钟继臣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两条腿敞着,还没伸直,就被人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滚。”就一个字。牙缝里挤出来的,沈熠驰本就生的高,吊着眼梢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不由得就惹人紧张。钟继臣吞着喉咙往旁边挪了挪,不满又胆怯的盯着他,“你犯什么病啊?大姨父来了啊?”沈熠驰神情淡漠,明明是红尘堆里的浪荡脸,竟透着一股厌世气息。“我关店了。”“啧,你又不泡妞,关这么早干嘛?”钟继臣随声念叨完,略有不满。毕竟是这药店的供货商,他多卖一份自己也多一份生意不是。他倚着靠背歪歪斜斜就要躺下去,猛然一下顿住了。脑电波好像突然闪过一束光,他猛然回过味来,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