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只得再问她:“那这是位夏国公主?夏国郡主?夏国宫妃?”
程瑶道:“倒确实算是一位夏国宫妃吧。但我当时并不知晓,我只是看着她身怀六甲满头大汗难以行动,又穿得富贵,心想至少也是高阶武将家的重要女眷。”
“身怀六甲?你是说这位宫妃怀孕了?那岂不是到手好大的筹码,这算不算得上是大功一件?”沈茵道。
对待夏国的人,沈茵倒是难得的没有什么同情。
“当时,我还没能带着她去禀报长官,给她做安排,她就在路边有早产迹象了。我什么都不懂,场面又乱成了一锅粥,最后,是桃朱听到声音过来看热闹了。”
说到此,程瑶也不禁一顿,“自然,她本不该在那的,但她一向没规没矩惯了,倒是帮上了个大忙。”
“是司马姑娘给她接生了?”
听到沈茵又说出不动脑子的话来了,程瑶似是无奈般地吐了一口气,才道:“她指挥着让我将那位夏国宫妃带进营帐,又让人找了她的乳母来,而我,即将生产的女人怕得厉害,她见我背她回来,就把我给当成了好人,攥着我的手臂,怎么也不肯让我离开她。”
“因此,你就得了司马姑娘的注意?”
程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只有几分无奈的色彩,沈茵便知晓,这回自己八成是没有说错了。
沈茵又问:“那孩子怎么样?男孩女孩?”
程瑶迟疑一下,道:“男孩,他在当了十二年质子后,已于数月前被接回夏国。”
“那他的母亲呢?跟着回去了?”
“他的母亲,病逝在了路上。”
说到此处,程瑶也不禁感到有些唏嘘。无关同情,只是那个女人一辈子都在念着她的陛下,也一辈子都在渴望着能重回故里,结果最后,却在一切都触手可及时溘然长逝,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啊……”
显然,从沈茵的反应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么想的并不止程瑶一人。
“那还真有点可怜了。”
就算自幼被教导夏国的人都很坏,此时听程瑶这么说,沈茵还是忍不住开始同情起了这个没能回家的女人。
“阿姊。”沈茵又轻唤。
此时雷声已经小了很多,两个人也都开始有了些许倦意。
“怎么?”
“司马姑娘,她当年很仰慕你么?”
程瑶沉默了,一直过了很久,久到沈茵眼皮都开始打架了,程瑶方道:“不知,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完全将我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