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阿惠儿。”贺霖垂下眼,她轻声道,“我不愿意。”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贺霖并不在乎此时李桓会回她什么了,她从榻上站起来绕过李桓就往外面走。不可否认,李桓不论是从外貌还是前途来说,在眼下都十分不错。
奈何她和他真心不配,别说两家家长都没有那个意向,就是李桓家里那个样子,她都不行。对她生身母亲有敌意的姑母,晋王后院里那一堆出身高贵的妾侍。
哪家能乱成那样的?
她不自虐。这个重要的长媳她做不了。
李桓站在原地,听得屏风后传来吱呀关门的声音。他在烛光中伫立良久,过了一会儿外面有家人敲了敲门,轻声道,“郎君,郎主找你呢。”
李桓低下头,看见地衣上落下的那一只华胜。他弯下腰将华胜捡起来,手指抓过袖口轻轻擦拭干净,放在鼻下轻嗅,好似还能闻到她发上的桂花香。
她说她不愿,可是他愿意。所以,这件事情不算。
回到席中,崔氏忘了一眼女儿,眉头蹙起来,“你头上那只华胜哪里去了。”
贺霖才坐下,听到崔氏这么一说,悚然一惊,就伸手去摸发上。
果然原先戴华胜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她一想可能在和李桓一起的时候落下了。
“方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或许掉到哪里去了。”贺霖轻声的和崔氏说道。北朝并不重男女大防,也将儿女私情视为平常,但是这样的事情到底还是过于私密,不能说的。
“……”崔氏看了她一会,明明崔氏眸光沉静,却将贺霖看得差点出了一身冷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崔氏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见到崔氏转过头去,贺霖松了一口气。
反正那事情,就让她烂在肚子里好了。
年少时候谁没有过几场荒唐事呢?就是她以前也曾有过,等到时间长了,有了各自的家庭,再回过头来看也不过那回事了。
贺霖觉得,对付李桓其实也挺简单,就不必太过费心了。
李桓在前堂看在贺内干和慕容绍相谈甚欢,抬起手来遮住唇边的一抹冷笑。
这是贺霖被册封县君后头一回入宫。
年尾,各家各户忙的脚不沾地,各家的奴婢们更是恨不得爷娘生出八只手来好够派的上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