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今天面上除了面脂就没有擦半点粉,身上也没佩带玉环,头上除了几支素净的玉簪就没有其他的饰物。
贺霖的身影被竹帘罩住,只是透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李桓听到贺霖来,立即转过头去看,结果是只看到影子,脸上就露出一股失望来。两人已经下聘,甚至连成昏的日期都已经占卜过了。
话说都到了这地步上,就算是最讲究礼仪的世家,也不会拦着不让见面了。
想着李桓颇有些幽怨的瞟了崔安一眼,他有些后悔带着崔安来了。
贺霖从帘内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李桓的身影,那边有个脸生的少年,又见着崔氏自己米有放帘子,想着应该是崔家的哪个人。
“对了,大郎。”崔氏和侄子说话格外的和颜悦色,简直和儿子不一样,“这些时日你爷娘可还安好。”
洛阳称呼父母的方式和他们这些镇户不同,不过这么几年听下来也早已经习惯了。
李桓目光灼灼,盯着贺霖藏身的竹帘看。
崔氏随意一瞟就能看见外甥那灼热的眼神。
崔氏到如今真的不知道女儿是好运能够遇见这般容貌俊秀且盛情的郎君,还是运气坏的遇上这么一个性情轻薄的人。
李桓的作风绝对是算的上轻浮二字,和沉稳没有多大的关系。
李桓好似听不到崔氏和崔安的对话那般,只是一双眼睛盯着竹帘直看,那个架势恨不得把竹帘给烧出一个大洞来。
崔氏咳嗽了几声,李桓才好似从梦中清醒一半回过神来。
贺霖坐在竹帘后被那如同实质一般的视线给弄得浑身不舒服,她坐立不安,想走又不能走。
她心下庆幸正好这会还有崔氏等人在场,不然天知道他会做出个什么事情来。她在家中也听说有人家定下婚事后,觉得差不多了做了些事情,结果弄大了肚子,搞得婚期要提前的。
贺霖心下惴惴,就不知道李桓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里是她家,他就算胆子大过天去,也不敢做什么吧?
贺霖只觉得坐立难安,顶着李桓那样灼热的眼神,简直不要太难过。
“家家。”终于她受不了了,“儿身体有些不适。”
话才说完,崔氏都还没有开口,李桓就从榻上跳了起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者来?”
贺霖尴尬的转过头去。
“好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崔氏瞟了一眼外甥,发现他没有半点觉得自己说的不对。那边的崔安垂下头去,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表情。